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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河口一带曾流传着“小甄庄一碗稀粥照见亲妈妈”这样的笑话。

勤劳朴实的父母,为了养活一家老小(我奶奶当时虽已和老姑姑单独过日子,但父母也不能不照顾她们),每天在生产队做完事收工后,都会一同前往离我们家大约三四华里路的东涧。

那东涧约有四千多亩的水面,是个低洼的天然藕塘、渔池。夕阳的余晖洒下,东涧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波光粼粼。父母的身影在那广阔的天地间显得如此渺小,却又无比坚定。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淤泥中,寻找着生命的希望。

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它救活了周边无数穷苦人的性命。我的父母,便是这些人中极具代表性的两位。

在我的记忆里,每天晚上,父亲和母亲都会各自挑着一担生藕回来,倒在堂屋的大桌子下面。那生藕带着泥土的气息,仿佛是大自然的馈赠。饿了可以生吃,也可以放水里煮熟了吃,还可以在磨石上擦成藕浆,再煮成稀粥吃,它成了家里维持生命的主食。那时父母已有五个孩子,我和两个姐姐、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刚刚出世的弟弟。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我成了全家的宝贝。“惯得让人伤心,一家人谁也不能惹我不高兴”!用当时乡下人常说的话来讲:“要什么就得给什么,我要个头就不能给我个尾。”不光是父母这么做、这么想,就连家里的姊妹们也都深深知晓:皓皓是我们家的“宝”,他要是哭要是闹,大家都不得了。要想有好日子过,就得先把他哄好。

那时的我,并不清楚为何父母、姐妹们都对我这般好,事事都要让着我。但我知道,我的喜欢与不喜欢、开心与不开心,都能让他们格外在意。

有了这种意识后,我遇到不高兴、不开心的事就会大呼小叫。这样的心理在我那幼小的心灵里潜意识地存在着,却也因此成为了日后我习惯于以自我为中心的原因之一。

不过,那时候我时常要两个姐姐带着我玩,闹着让她们给我讲故事。她们总是编造一些鬼神谜语之类的来哄着我,我也特别喜欢她们。所以,每次不管是大姐还是二姐喂饭时,我都会叫她们吃一点,可若被父母看见了,就要被揪耳朵挨骂,甚至挨打。所以她们也不敢放肆地吃我的饭。

有一次,二姐喂我,我想听她讲鬼故事或者在大人不在的时候带着我一起玩耍,便叫二姐多吃点饭。结果我才吃了几口,妈妈见那瓷碗里的饭很快就没了,就猜测是姐姐吃的,就要去揪姐姐的耳朵。

我紧紧拽着妈妈说:“妈,姐姐没有吃我的饭,是我自己吃完的!”妈妈的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对二姐说:“妈妈错怪你了,妈妈也没办法啊”!

妈妈走后,二姐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亲着我的脸说:“弟弟,你真好。”那一幕,如同电影中的画面,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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