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走在路上,天色更黑,路上的事物连影子都几乎看不到了。我脑海里总是回忆起刚刚遇见的老汉,回忆起之前盯着我的妇女,这让我的内心更加恐惧。为了克服这种恐惧,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手脚上,有时还会去看一下路边的稻田与菜地。当我想起陈如梦时,又特意去回忆过去与她有关的记忆,可却想起些伤心的事,我故意忽略一些事,只去想那些让自己开心的事。
我一直往前走,想快点走完这段路。路上的农家小屋亮起了一盏盏小灯,我看着黑暗中的自己,愈发觉得孤独。好不容易走过一段又一段黑暗恐惧的路,走到医院门口时,我停了下来。医院大门上的灯光格外明亮,四周传来一些蝉鸣,还有一些车声。我看着眼前的医院,感觉异常的陌生。想起那些声音,我想起陈如梦,想起医院的其他同事,我感觉他们都讨厌自己。我不想走进这个大门,我想转身逃离这里。可我刚一产生逃跑的想法,我就感觉到四周有人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很强烈,我小心翼翼的查看了那些可疑的地方,更加深信有人在监视着自己。我在这种感觉下,极不情愿的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我越往医院里面走,恐惧越来越强烈。我害怕遇见同事,我在脑海幻想着遇见他们的场景,幻想着怎样去面对他们。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一直走到宿舍楼,我都没有遇见一个人。我在楼梯间站了好一会,听到没有动静,又走到陈如梦的宿舍门口,去听她房里的动静,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她应该是没有回来。她去哪里了?她不会为了躲避我特意不回宿舍吧?”我感觉自己神经兮兮的,不断的回忆着自己与陈如梦通电话时的场景。
当我打开房门走进宿舍,开了灯四下一看,感觉宿舍不再是之前的宿舍里,里面很多东西都被人动了手脚。桌子床像是被人移动了位置,桌子看起来也变新了一些,窗帘似乎也被人拆下来过。最明显的是头顶天花板有一处凸起的墙面,这个在我记忆中是不可能存在,我忍不住笑了,强烈的感觉里面装有摄像头。想到摄像头,我赶紧关上了门,然后又紧张的去看窗外,越看越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害怕的拉上了窗帘。拉上窗帘后,这种被监视感并没有消失,我再次注意到头顶天花板凸起的墙面,想拿东西去戳那凸起的地方,可感觉摄像头应该不止一个,甚至会很隐蔽,就像之前那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的声音,这让我感觉很无奈。
我绝望的躺到床上,不想理会这种被监视的感觉,眼睛却不时去看看那凸起的墙面。外界一有点声音,我就会被惊到。没多久,这种被监视的感觉更加强烈,我脑海里总会浮现医院人监视自己的画面,后来我会去关灯看那凸起的墙面,我总觉得会在那里发现摄像头的红色灯光。反复关灯开灯看过几次,并没有发现红色灯光,甚至任何光都看不到,只看到房间里黑乎乎的。这种黑深不见底,呆的时间久了,我感觉越来越感觉不安,最后恐惧的不敢再关灯。
当我注意到自己没有洗澡,想去洗澡,可我的身体却感觉酸痛,根本就不想活动,于是我拖延着告诉自己等下再去。很快我发现桶里还泡着几件没洗的衣服,这让我感觉更加疲劳。当我想到自己应该去刷牙时,我感觉自己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去干这么多事,于是我继续躺着休息。等我的疲惫感缓解了些,再次起身想去洗澡时,我才注意到自己得先把衣服洗了,可要洗衣服又得先去一楼接水,洗完衣服还得走到另一栋楼的三楼去晾衣服。做完这些才能接水回宿舍用热的快热洗澡水,宿舍也没有浴室,又得这隔壁二楼浴室洗澡。想起这些,我感觉自己平常的洗衣晾衣洗澡这些事情真的好麻烦,顿时又感觉全身没了力气,坐了下来。
我坐在那内心开始挣扎,感觉走几步路都要自己的意志力来驱使,而这时我的意志力却很薄弱,感觉自己下个楼都做不到。当我试图努力通过自己的意志力来完成这些事情时,我的大脑想到了下去会遇到医院的人,会看到他们鄙视我的目光,这让我放弃了现在去做这些事情的想法。我想着等晚点他们休息了再去做这些事,这个时候还可以休息一下,缓解自己的疲劳。
“晚点吧!”这句话正好满足我拖延的心理需求,之后我就等待着时间过去。在等待时,我慢慢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慢慢发现这种感觉是汗液粘在身体上造成的,这让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又脏又痒,很想去洗澡,可一起身又看到了桶里的衣服。我看着这些衣服,杵在那一时纠结不知道怎么办,直到周围传来一些人声,我才紧张的坐了下来。
我坐在那感觉很孤独,感觉自己的生命突然没有了意义,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当我再次注意到自己的长胡须,终于有了一件可以做的事情。可刚想去拿剃须刀,我就感觉剃须刀的声音很大,自己活动的动作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想到医院的人,我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觉得自己不配活的干净,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忏悔,觉得自己应该活在痛苦中。这种想法让我的情绪特别矛盾,精神也变得异常敏感,外面稍微有点动静,我会不安的睁开眼。当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时,我无法再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快要被憋疯了,不得不起身走动一会。
活动后这种不安缓解了些,我尝试着听音乐,却感觉音乐已经变成了刺耳的噪声。我尝试着写字,根本无法静下心一笔一画慢慢的写,结果越写越快,越写越潦草。我感觉身体里有种力量想要自己动作更快,不光快,还想自己全部身体也都动起来。这种可怕的感受不久前我经历过,感觉很熟悉,也感觉很可怕。
很快,我发现自己不光是无法静下新来写字听歌,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绷的紧紧的,特别僵硬,身体各个部位的关节也很沉重,自己的动作变得很机械。无论自己怎样尝试深呼吸,尝试伸展放松,这些感觉始终没有一点改善。
当我苦苦思索怎样改善自己情绪状态时,我想到自己以前情绪不好时,会去发呆,让自己的大脑变得空空的,什么感觉都没有。我试着用这种方法,确实有些效果,我异常的思维停了下来,不安的感受也缓解了很多。可很快我又发现了问题,发呆时我还是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绷的紧紧的,身体各个关节部位依旧很沉重。我就感觉特别沮丧。我大脑控制不住的想到自己猝死或者崩溃的场景,这让我身体紧绷的肌肉绷得更紧了,还担心起自己真的患上抑郁症了,担心自己晚上回继续失眠,担心自己承受不了这么多,会想不开去自杀。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我想起自己以前只要幻想就什么事情都忘记了,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傻傻的笑得很开心。我想起自己幻想时傻笑的样子,觉得很猥琐,但对这种单纯简单的快乐我却特别喜欢。于是,我开始尝试幻想一些美好的画面,这些画面都来自于之前的一些幻想或回忆,这时我的大脑再次根据这些继续进行进一步的幻想。在幻想世界中,我事业成功、家庭幸福美满,这弥补了我过去的一些遗憾,也满足了我对未来美好的期望。
当我继续沉浸在这美好的虚幻世界中,享受着这种虚幻的美好带来的快乐。可没多久,我发现自己变成了自己虚幻世界的一个旁观者,那个虚幻世界里的体验者这不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他自信帅气成功,而我变成了个漂浮在那个世界里的虚幻影子。那个体验者似乎感应到了我,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笑容看着我。他的这种笑容让我感觉难堪,让我感受自己在痴人做梦。
当我从这种幻想世界中回到现实中时,我脑海中浮现出陈如梦与雪琴议论我的场景。
“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好自私哦!”我听到陈如梦的声音鄙视的说。
“是的了,这人别理他了。”雪琴的声音附和着她。我知道感觉这场景是我的大脑幻想出来的,可我回忆他们的声音时,我的情绪完全陷落了,因为这声音很真实。当想起之前的被监视感,我又开始怀疑有科学家在用某种高科技手段对我的大脑动了什么手脚,所以我才会有这种感知的。
我听到她们的对话,内心特别矛盾,因为我知道脑海里的场景是自己大脑幻想出来的,像是一种错觉,可声音却明显感知是真实的,这让我更加坚信是他们通过高科技手段让我产生这种感知的。
“多好啊!现在都不一样了,哎!”我脑海里回忆起刚来医院时,陈如梦与雪琴都十分热情,那段时间我过得轻松快乐。我幻想着有一台时光机器把自己带回过去,带里这个混乱异常的世界,一切从头开始。从幻想世界醒来时,我接二连三的叹气,有时痛苦的用力摇头。这些动作并没有缓解我的痛苦,反而让我回忆起更多痛苦的事情,产生一阵阵悔意与负罪感。
“我撒了谎!我情商太低!我没有能力!我不够坚强!我太玻璃心,太脆弱了!我…太弱了!”我不断的给自己贴上各种负面评价,仿佛自己是全世界最差的人。
“我真该死,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快疯了!我说不定已经疯了。”我感觉自己的状态极差,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怎么办?离开这里?辞职也要等到明天了。你居然还想着辞职。”我继续自言自语,感觉自己的状态愈发混乱,自己已经无力控制好自己的状态了。我感受到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自己会撑不过今晚。当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产生了想逃跑的想法。可想到跑回去后的狼狈,这让我觉得非常丢脸,觉得自己一旦跑回去就再也无法在社会上立足了。
我小心的拉开窗帘观察窗外的情况,看到对面的楼有一间房的灯是亮的,有双眼睛就在那窗户边盯着我。我鼓起勇气仔细看了好一会,却没看到人,发现自己已经杯弓蛇影了。可这也没能打消我的疑心,我又去看那些没有灯的窗户。我控制不住得意的笑了,我再次觉得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坚信监视我的人就藏在某个黑暗看不见的窗子后。
我在窗旁站了许久,等感受自己的身体僵硬了,手脚都发麻了,才停下来活动敲打着自己麻木的身体。我发现自己下意识的不敢有大动作,我大脑里隐藏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像是怕惊动什么可怕的东西。等麻木缓解了些,我无意间看到房间西面的墙上有一道很亮的白光。这道光把我吓得眼睛瞪的老大,不敢动弹,直到周围好久也没发现什么动静,我才敢小心的挪动身体退到了床边。
“对,就是这光源在控制我。奇怪,这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我现在才发现?”对于这光源,我怀疑是有人用高科技控制自己的手段,惊讶自己现在才发现它。
“他们要监视你,怎么会让你发现。这光就是为了影响你,为了让你陷入混乱。”我脑海里出现一个声音解释着这光源。
对这光源我很害怕,可我还是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克服着恐惧,在宿舍里用手从各个方位对它的源头进行探索。当我把手伸过头顶,我发现这光的源头是从窗外对面的楼顶射进来的,这让我更加深信有人在用高科技手段控制我,深信自己出现异常感知觉都是因为它。
“这些人坏的很,估计上次失眠也是因为这光。”我生气的自言自语,然后拉上窗帘,西面墙上的白光消失了。这种结果让我感到恐惧,因为我不知道用这光控制我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他们会选择我?”这问题我没有答案,越思索越觉得恐惧。等冷静下来,我觉得自己必须要找到这光的源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时的我已经被吓破了胆,鼓励了自己好一阵,才敢走过去拉开窗帘。窗帘一拉开,白色的光再次出现。我用手先在窗户边探索,却没有发现这光的路径,似乎这光会拐弯。这让我觉得这光是活的,它有意识,它甚至超出了科学的范畴。
没发现这光的源头,我只得转变方法,往窗外四周看,觉得这样应该会看到光源,因为这光很强,感觉它会刺眼睛,结果却根本没有。不过我却发现了一些异常的情况,医院门口的大灯比以前亮多了,对面楼墙上屋顶多了好几个灯,医院里的路被这些灯照得比以前亮堂多了。我想起来一个词灯下黑,脑海里感觉这些灯的灯光下有很多人。陈如梦、雪琴、伟哥都在,甚至我感觉母亲与继父也在。
“你们这样做,想干嘛?为什么要这样躲躲藏藏?出来呀,出来!”我在心里怒吼,嘴上却不敢说话。
“不出来是吧,不出来,我就把你们找出来。”我气愤的自语,可心里却并不愿意把他们找出来。我希望这些都是假的,可我也不想自欺欺人,于是我再次去寻找这光源。当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脑海中感觉光在笑我,制造这光的人也在笑我。
当我把手举起放在西面的墙上时,白色的光照在我的手上,显得洁白无瑕。奇怪的是我没见到我手的影子,于是我不断变换手的位置。终于,手的影子出现在墙壁上。我十分高兴,甚至有些得意,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找到它了。我伸着手转过身,沿着光源不断的往窗边靠近,手也不断的调整。当我走到窗户旁,我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够不到光源了,我抬着头看却还是不知道光是怎么从窗户照进房里来的。这时,我脑海里却强烈的感应到在窗外的某个地方,有人在不断的用一台仪器控制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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