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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思索要干什么时,母亲提着一个桶走了过来,我看到桶里是一些黄豆,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疑惑的看着她,母亲这才问我说:“杨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干活?”

我想了想问道:“去干什么活?”

母亲把装黄豆的桶一抖说:“种黄豆。”

我想了想这个时候应该是冬天,因为不久前还下过雪,我疑惑的问母亲说:“这个时候种黄豆?现在不是冬天?”

母亲听到我的话噗嗤一笑说:“早立春了,还冬天?你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我犹豫了一些决定抓住这次机会去接触外界便说:“好。”

母亲把桶递给了我,她自己则去杂物间拿了一把锹,我见被锹的锋刃吓到了,觉得母亲会拿锹袭击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很快注意到锋利的东西,并且会控制不住的恐惧,之前去厨房或者杂物间就会这样,我总是离这些东西都远远的。

出屋后,我都是走在母亲的身后,跟着母亲才走了几米,我就发现屋前的环境变化远超自己的想象。树林变成田地这我早就知道,可路也完全变了,之前的那条小路都被泥土给埋了,泥土堆的高了一两米,在上面形成了一条新的路。这条路坑坑洼洼很多,上面重了很多大白菜,还用鱼护围了好几块,鱼护里有二十多只鸡鸭,这些鸡鸭都很大,像是凭空钻出来的。路旁的小鱼塘,也比以前宽了很多,鱼塘里有几条黑鱼,黑鱼旁有一群小黑鱼仔。看到这些,我感觉世界有了生机,可这生机像是突然冒出来的,让我对这个世界感到更加陌生,甚至感到恐惧。

我回头看了一下家里的房子,居然走出了百来米,再看母亲还在继续往前走,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我看了一下她往前走的方向,顿时被吓了一跳。她走的方向不远处正是那些经常威胁恐吓我的挖机,看到挖机我纠结恐惧了好一阵,感觉这挖机是医院的人弄来恐吓谋害我的,而母亲却像是帮凶再故意领着我往挖机那走。我脑中总是浮现自己害怕跑回家里的画面,身体也变得僵硬,脚步越来越沉重,整个身体都在抗拒往前走,只想尽快跑回家里的房间里。我再次看了看母亲,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总是出现她在背着我偷笑的画面。

我又一阵强烈的害怕,理智这时在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安慰自己说:“冷静,别害怕,你还要回到医院了,如果刚走出家门没多远就被吓得逃跑,你还怎么回到医院?”我想到自己跑回家里,一直被困在家里,永远也不敢出去的懦弱场景,我努力的继续对抗着自己恐惧的本能反应,一步又一步的往前走的异常艰难。

“你不能逃跑回去,你要回到医院,要回到你原来的世界。”我的意志继续控制着自己极不愿意的身体继续往前走,这种恐惧的身心反应一直与我的理智争斗着。我的大脑不时幻想着自己勇敢的走到挖机那,看着挖机上的人,勇敢的直接的面对着。我幻想时自己是勇敢的,可一看到挖机却又幻想着自己跑回了家里,成了一个懦弱的人,还歇斯底里的喊道:“对,我就是懦夫,是个没救的人。”

我想到这种结果非常痛苦,恐惧的身心反应更加强烈,理智这时又在脑海里说:“看看周围了,别想了,就简单的看看。”我听到这话,艰难的把眼睛从可怕的挖机上移开了,我的眼睛一下看看这,一下看看那,一出现想法或恐惧,我的眼睛马上就换一个地方。等离挖机只有十多米远时,我看到母亲走的越来越快,便问她说:“还有多远?”

母亲没有回答我,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走,像是没听到我的话,当走到田埂上时,我离挖机的距离只剩下几米,这时我发现眼前的挖机十分小,但它制造出来的声音却还是像之前看到的大挖机那样声音巨响,它还在那不停的作业。在实实在在看清楚它的样子后,我突然觉得它的声响变得柔和了,仿佛在我发现它后,它就因为什么原因失去了以前的那种威胁与恐怖。

母亲这时也停了下来说:“到了,就这了。”我看了看母亲,感觉这一刻她很真实,发现自己自己要面对的挖机威胁像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以前对母亲的怀疑也似乎都不是真实的,是不存在的,可我深刻的记得那些感受是非常真实的,这一刻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

“再看看了,不要轻易下结论。”我回忆起自己之前出现过多次这样异常感觉的反复反转,我还在疑惑就听到母亲说问我:“你是放豆子?还是用锹掘坑?”

我听到母亲的话有些迟钝,看了自己提着的豆子,豆子像是一个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于是我对目前你说:“放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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