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数日间,夙鸢的心境宛若春日回暖,明媚难掩。
至此之后,无论是晨曦微露,还是夜幕低垂,李元狐都始终为伴,与她赏尽繁华,品遍佳肴,尽享人间烟火之乐。而夙家商号,也随之风生水起。
然而,好景不长。
那日黄昏,晚霞如血般艳丽,却在这绚烂之际戛然而止。
夙鸢乘坐辇车归府之时,途经东宫幽深小巷,竟意外看到金德昌从东宫而出。
那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突兀。
金德昌也注意到了夙鸢,他旋转着手中金球,那金球在余晖中浮过异芒几缕。夙鸢见状,轻声吩咐,马车随即稳稳停下。
金德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夙大小姐,好久不见,不知何时能恭贺您嫁入璘王府?哦,不对,应当是翊王府才是,只是这翊王殿下为何要住在璘王府?”
言毕,他放声大笑,那笑声中夹杂着几分嘲讽。
夙鸢神情微微一滞,神色淡然道:“我本以为金老爷是有生意想与我商榷,未曾想竟是专程前来嘲讽。”
“‘生意’?”金德昌冷笑愈发浓烈,“我曾经的确有与你做生意的念头,可你未曾给过我半分薄面。然而如今形势不同,待太子登基,你夙家在瑞安便再无生存的可能。至于你,更是毫无资格再与我谈及‘生意’二字。”
夙鸢微微凝起些诧异:“金老爷为何如此自信?”
金德昌微微眯起双眼,沉声道:“你以为眼下太子与翊王关系甚好,就会放他一条生路?”
夙鸢:“……”
她眼神微微一动。
金德昌又是一声冷笑:“不,太子上位必杀翊王。”
夙鸢瞥他一眼,仔细思来,缓缓道:“不错……自巫溪围场一事之后,翊王声望颇高,又颇具璘王遗风,那些支持太子上位的人又岂会容得下他?他们定会不断进言,逼迫太子做出决断。而在这局势与利益之下,太子别无选择。”
夙鸢的冷静,叫金德昌颇为意外。
他微微敛笑,目光将她上下打量:“夙大小姐果真聪慧,可惜啊……这世道,一山不容二虎。”
夙鸢一笑:“其实,金老爷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倒也不失为一种可爱。”
金德昌不由笑了:“夙大小姐也真是有趣。”他笑后,眼光聚凝,如寒星般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便来日再见了。”
夙鸢:“……”
金德昌离去后,夙鸢的目光轻轻掠过东宫大门,紧接着便吩咐侍从前去通报。
说来,这是她第一次正式拜见东宫太子。
她心中并无十足把握确定李寒笙会见她,因而从袖中取出璘王赠予的玉佩,以此作为求见的信物。
未几,东宫大门缓缓开启。
一宫人疾步而出,面含敬意:“这位小姐,太子殿下有请。”
夙鸢微微颔首,走进东宫。
东宫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在宫人的引领下,夙鸢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太子书房。
只见李寒笙正端坐于桌案前,聚精会神地审阅着奏折。听到脚步声,李寒笙抬头,目光瞬间与夙鸢交汇间,他微微一愣,随即眉头轻蹙:“竟是你?那枚玉佩,你从何得来?”
夙鸢道:“若我说,此乃璘王殿下相赠,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李寒笙细细端详那玉佩,若有所思,目光中似有思绪流转:“本宫曾听皇长兄提过几次,你与夙修竹有何渊源?”
“正是家父。”
“原来如此。”李寒笙随即指向一旁的凳子,“坐吧。”
待夙鸢落座后,李寒笙再次将目光投向她,眼中多了几分审视:“关于你的事情,本宫虽略知一二,但未曾料到,你与皇长兄……”
他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不过,既然元狐都不曾介意,本宫自然也无话可说。”
夙鸢不自在的羞红了双颊。
李寒笙又道:“你找本宫所为何事?”
“我……”
夙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有人奉茶而来。
她接过茶盏,不经意间目光落在那人的手背上,却赫然发现那里有一个火焰图案的刺青。她的心猛地一紧,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夙修竹被杀时的情景,那刺客身上也有同样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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