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星沉,唯有风,穿梭于宫墙缝隙之间,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此时,一道黑影悄然自东宫后门而入,她头戴黑帽,遮掩了面容,唯有前面引路之人手上那一盏微弱的灯笼,方能勉强照亮这方寸之地,在黑暗中摇曳出一抹朦胧的光晕。
黑影紧紧跟随在引路人之后,脚步轻盈却又带着一丝凝重。
他们在昏暗的回廊中穿梭,周围的寂静仿佛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引路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走着,手中灯笼的光芒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终于,他们在一扇紧闭的门前停下。引路人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随后门缓缓打开。
黑影踏入房间,里面昏暗而安静。
一个身影坐在桌前,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一种威严的气息。
黑影缓缓拉开黑帽,露出的面容竟然是夙鸢。
而她面前,正是太子——李寒笙。
夙鸢微微欠身:“拜见太子殿下。”
她声音清冽,却也不失恭敬。
李寒笙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你倒是好本事,居然能在死刑上逃出生天。”
夙鸢一笑:“太子殿下也是好本事,对我的事情这般了解。”
李寒笙面色一沉:“我大邓自古以来礼法森严,皇子婚事更是关乎国体,商贾之女岂能轻易涉足?”
夙鸢轻笑,从容应道:“殿下所言极是。”
李寒笙见她如此淡定自若,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语气愈发冷峻:“你昨日派人送来消息,声称手中有能救父皇性命的解药,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夙鸢回答干脆。
“哪里来?”
夙鸢轻笑一声:“我夙家富甲一方,自然有我的门道,就如同我能在刑场之上,死里逃生一般。”
李寒笙乌眸一烁:“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夙鸢傲然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是南越太子出手相助。”
李寒笙闻言,不禁一愣:“南越太子?”
夙鸢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不然,殿下以为他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大邓?”
李寒笙闻言蹙眉:“本宫不信!”
夙鸢笑得更加灿烂:“此事极易验证。殿下如今也是奉旨接待南越太子,明日您见到他时,他必定会身穿一件深蓝色的袍子,并且在品茶之际,递给您一块点心。”
“……”
李寒笙虽然心中仍存狐疑,但见夙鸢如此笃定自信,加之她过往种种离奇经历,也不由得慢慢信了几分。他目光微转,凝视着夙鸢,缓缓开口:“既然你与南越太子关系已如此亲密,他又愿意出手助你,你为何还要不远千里来到大邓?”
“因为我家主人需要盟友。”夙鸢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殿下或许有所耳闻,南越皇帝多疑善变,对历来的南越太子更是多次猜忌打压。如今的南越太子,虽贵为储君,实则地位并不稳固。我们欲借邻国之力,助他登基称帝,而大邓,便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那你和李元狐……”李寒笙眸光一转,狐疑地问道,“你为何不直接将解药交给翊王?”
夙鸢淡淡一笑:“殿下应该知晓,李元狐在南越为质多年,我家主人原本以为他是一枚极佳的棋子,却不曾料到,你大邓的皇帝对他防范甚严,加之他自身根基薄弱,难以成就大事。而我心中所求,也唯有殿下能够成全。”
她这里说的是“我”,而非“我们”,这让李寒笙心中的好奇更甚:“哦?你究竟所求何物?”
夙鸢一笑,深邃眼眸中掠过一抹暗凝浮光:“分我一座城池。我要做诸侯。”
李寒笙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发出讥诮的笑声:“你当真是自不量力。一座城池,诸侯之位?你可知这是何等的奢求?”
“殿下莫笑,我既然敢提此要求,自然有我的道理。这解药关乎陛下安危,更关乎大邓国运。殿下若能得到解药,稳定朝局,又何愁不能成就一番霸业?而我,愿为殿下鞍前马后,共谋大事。”
李寒笙:“……”
他的笑声渐渐收敛,凝视着夙鸢:“你的要求,本宫会慎重考虑。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先拿出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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