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小酒馆,掌柜的就高声招呼着他们,看着安晨冬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人挺眼熟啊!
付宁跟在安晨冬后面进门,一个劲儿的给掌柜的使眼色,用手在嘴边一比划,然后头就向旁边一歪。
掌柜的立马恍然大悟,不仅把他们带到了隐蔽的角落里,还特意跟付宁点了个头。
一会儿工夫,桌子就摆好了酒菜,拌白菜心儿、拌海蜇、豆儿酱、油炸花生米,还从酒馆门口的红柜子里切了一盘酱的猪舌拼猪肚。
等到小酒壶烫得热热的端上来,掌柜的给了付宁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安晨冬做东,自然招呼着大家吃菜喝酒,一杯酒下肚,李飞仙盯着酒杯,迟疑的说了句,“这酒……”
话还没说完,付宁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他也就识趣的闭嘴了。
安晨冬兴致不错的接了一句,“这酒不错吧?我跟你说,我喝别的酒头疼,唯独他们家的酒喝了舒服!”
李飞仙了然的点了点头,转头跟付宁碰了碰杯,两个人眼神一碰,“咕咚”一口就干了,付宁咂摸着水里那点儿酒味儿,心想掌柜的这回下手更狠了。
付宁紧着让安晨冬吃菜,就这个水酒他也喝不了几杯,别一会儿还没吃几口,人就醉了。
刚才的事儿他们都长记性了,只谈医院和庄子上的规划,一点儿出格儿的话都不说。
掌柜的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儿,就回到柜台后面站着去了,他想起那个酒量特别次的人来了,上几次来的时候,都整了点儿动静出来,话也说得人心惊胆颤的,不过今天还行,没什么大事儿。
酒菜吃得差不多了,又招呼着上了几个烧饼,端了一盆鸡蛋汤,付宁拍了拍肚子,不错,果然是千杯不醉!
安晨冬坚持着踩着棉花走到柜台边上会了账,付宁和李飞仙一左一右的夹着他在大街上走。
一路上听着他给自己制订练胆儿的计划,一会儿要去看杀猪,一会儿要去坟地,一会儿又想从两个人的手里挣脱出臂膀来,想在大街上发表演说……
付宁两次都差点儿没抓住他,实在不行就只能给他来一下了!
他手都抬起来了,迎面碰上了出来找人的大有,赶紧就把人交出去了,心里刚庆幸了一下,就听见安慕寒“嗷呜”一声,开始要朗诵《满江红》。
看着大有一把捂上了他的嘴,拖着就往家跑,付宁心想,下次要是再让安晨冬喝酒,自己就是个棒槌!
几个人连咕噜带爬总算是把安晨冬拉进了家门,李飞仙自打来了京城就一直住在安家,就帮着大有把人架到后院去了。
付宁刚说转身要走,被一个内院的妈妈给叫住了,说是安老夫人知道他来了,想要见见他。
付宁赶紧把身上的灰尘掸了掸,跟着婆子去了后院正堂,一进门却发现不仅是安老夫人在,她旁边还坐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身量不高,微胖的体型让人从心里觉得可靠,脸上带着笑纹,一双眼睛里都能透出和蔼的光来。
安老夫人见他进来,热情的让他坐下,又叫了茶水、果子,“静安啊,我这阵子老是跟冬儿他父亲提起你,这次大有回来也说了不少事,我们觉得得好好谢谢你!”
付宁看她随手指了指旁边的男人,心里明白这是安晨冬的父亲,赶紧上前行礼,“伯父、伯母,是我失礼了,这个时候才来拜见您们。”
“快起来,快起来!没的这么客气!快坐!”安老夫人一个劲儿的叫起,付宁就在她下首坐下了。
安老大人等上茶的丫鬟都下去了,才开口说话:“犬子能跟付小先生相交是他的幸运!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祸事呢!”
“您这可是抬举我了,能与慕寒结交才是我的幸运,他一片赤子之心,是让人敬佩的。”
安老大人捋了捋颌下的一缕胡子,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郭庄头的信也送到他案上有一阵子了,他对于李飞仙的态度是谨慎的。
安晨冬想要折腾可以,但是得在自己划出的圈里,他的那个性格看起来软糯,实则是犟种一个,只能顺毛捋。
对于时局族中也有布局,两边下注是肯定的,但是筹码何时下、下多少,什么时候押、什么时候撤,得看掌舵人的。
而他就是族中在京城的掌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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