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看见刘恒忍俊不禁的样子不由得一愣,眼神闪烁了几下,试探道:“皇上这是……”
刘恒表情快速地调整过来,沉默地往后仰了仰身子,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刘恒眼眸微动,“只是想到启儿从牙牙学语再到如今的娶妻,感慨颇多,朕与皇后已经老了啊。”
尽管刘恒不愿意承认他快要到不惑之年,但事实时时刻刻都告诉他,他已经没有任性叛逆的资格了。
所以他只能转移窦漪房的注意,不让她怀疑到他是因为栗妙人才有这些行为。
这样对谁都好。
窦漪房浅笑一声:“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而臣妾已经是明日黄花了。”
刘恒只是笑笑不说话,思绪已经飘到今日的政务上了。
他每日来这椒房殿总是沉默,沉默,再沉默。他与窦漪房之间除了孩子可以聊天,就没别的可以谈了。
刘恒眼神飘忽,右手自觉地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皇后,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就先走了。”
窦漪房也早已习惯刘恒在她这喝几杯茶就走,所以倒也不意外。
屈身,看着远去的刘恒背影,“臣妾恭送皇上。”
刘恒从椒房殿走回到宣室殿,刚想批改奏章,拿起毛笔将要落下。
兀地想起窦漪房说的栗妙人整日痴缠刘启,“邓通,传唤太子过来。”
“诺。”
身为一国太子,怎能沉溺于儿女私情,宠妾灭妻?
刘恒内心告诉自己只是为了纠正太子的行为,并不是为了旁的。
呼了几口气,终于落笔。
这边的刘启还在思考怎么平衡皇后和栗妙人之间的关系,谁知道等来了刘恒的传唤。
刘启双手拍了一掌,他怎么没想到去求助父皇呢,虽然父皇在政务上不曾给过他赞赏,但在小事上从小就支持他的想法,这次肯定也会帮他的。
刘启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刚进去就看见刘恒正在批改奏章,心中汗颜,他是永远都比不上父皇的这份勤快。
双手作揖,弯起腰背,“儿臣给父皇请安。”
在上方的刘恒停下笔,望着底下的刘启,“起来吧。”
“听说你为了你的良娣顶撞你的母后?”
刘启一愣,大喊冤枉:“冤枉啊父皇,儿臣从来没有做过不孝敬母后的事情啊!”
刘恒薄唇紧抿:“那你为了良娣冷落太子妃可有此事?”
刘启心中一阵发虚:“儿臣……儿臣。”
刘恒冷哼一声,
“启儿,太子妃是你的正妻,无论如何都得给他正妻的脸面,朕不管你如何宠爱你的那位良娣,但你必须得跟太子妃圆房,生出皇长孙。”
“这种事朕本不应该来跟你讲的,但你做事让太后,皇后,太子妃都伤心了,朕要是再不出面,你敢保证你的那位良娣能活吗?”
刘启被刘恒的最后一句话一震,是啊,母后祖母要是看不惯妙人,她们有无数种办法让妙人身亡,刘启一想到这就后背发凉。
整个人都变得魂不守舍,像小时候做错事情一样哀求着他的父皇给他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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