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盛澜王妃也就是珈蓝,不愿累及好友南琼华,所以并没有接受她提议假死脱身的计策。
且李景渝看似豁达,实则敏感多疑,只有见到她的尸首,她的孩儿才能争得一线生机。
所以她赶在圣意下达之前,提前喝下催产汤,提早半月生产,生下女儿后,立即交给心腹云桂,以及云桂的亲妹素月二人手中,按照约定时间日夜兼程,将孩子交到沈家夫妻。
而她用事前准备好假孕肚绑在腰间伪装成还未生产的模样。
办事的官差急功近利,不过刚出到第一个驿站停歇,就下毒谋害,将尸首草草掩埋了事,便回去交差。
沈承嗣不忍好友夫妇身后事这般潦草,且不得合葬。秘密派人将二人骨灰带回,埋在源高观附近,立了无字碑。每年五月初是他们俩的忌日,必会携念念回去,为二人上香。
“近日云桂身子如何了?”南琼华收回思绪,想起自入了夏,云桂的身子骨每况愈下。
“还是老样子。”提到阿姊,素月忍不住叹了声,“府医说心病难医,阿姊忧思多虑,郁结难消,若执念不消,待心神耗尽时,怕是回天乏术。”
“唉……”南琼华闭了闭眼,摇摇头,“今日库房收进一盒老参,带回去给云桂。”
“素月代阿姊谢过夫人。”素月也不推辞,福身道谢。
素月走后,南琼华拿出妆匣里那支簪子细瞧,眼底浮起湿意,“珈蓝,对不住,云桂怕是……”
南琼华咬唇,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就在这时,门口忽地响起敲门声,她赶忙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将簪子放回妆匣。
“阿母可在?”是沈清岚的声音。
“在呢。”南琼华整理好仪容,起身开门,笑着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周先生来信,说算着时间,应是明天会抵达锦城。”沈清岚拿着信笺进了屋,看见桌上搁着的小木箱,但没在意,继续说道:“要见先生,总归要正式些,想与阿母告知一声,用完午膳,我带周回走一趟成衣铺子。”
“周回?听着耳熟,是念念捡回来的那个小奴?”南琼华边说着,边伸手抱起小木箱,不着痕迹地将东西移到梳妆台搁下。
“周回不是奴籍。”沈清岚纠正道。
“好,不是小奴,是姷姷未来的小师弟。”南琼华一愣,回头见她一脸认真,忍不住笑着更正道。
“还未可知,但凭周先生决定。”沈清岚再次纠正道。
“……”这孩子,这么较真的性子是随了谁,肯定是不随我,嗯,是了,就随她那没眼力见的阿父。
“啊,对了,成衣铺子的事儿。”南琼华随即换了话题,从梳妆台上拿出一块牌子,“将这块牌子交给成衣铺子的管事,买下的衣服都计我账上。”
沈清岚接过牌子,点点头,视线又落在了被阿母有意遮挡的小木盒子,这个木盒子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只是见阿母不愿示人,便识趣地装作没看出来她的故作轻松。
两人闲聊了几句,沈清岚便起身离开了。
见女儿离开院子,南琼华才松了口气,随即想起什么,忙不迭将小木盒重新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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