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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云浅穿戴规整,抚平衣袖上的褶皱,轻理鬓角发丝时,云府依然静悄悄的,齐赫尧的身影迟迟未现。

云浅微微垂眸,若有所思地回忆起前世种种。

那时,齐赫尧名为来访父亲,但其意不言自明,后族在朝堂的助力不可小觑,齐赫尧对云家频频拜访,显得分外亲近。毕竟后族是他在政坛上的一大强力的后盾,他总是更为亲近些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事实。只是齐赫尧这太子当的确然是好,亲近他们而不过分依赖,表面上明分开来而不过分疏离。他游走于亲近与疏离之间的手段一如其人般高深莫测,让云浅也不禁赞叹一声高明。

几乎所有人皆暗自盘算着若能联姻,既稳固家族地位,了却云浅心愿,又能增添太子羽翼,岂不两全其美。只是事与愿违,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至高无上的皇帝怎么会容忍卧榻之侧,有旁人来分走他的皇权,忌惮后族的权势过大几乎是每位皇帝为政时不变的命题。

而夹在里面的女人呢,她们年纪轻轻被家族送去做一个了无生气的象征,在生子与管理后宫中耗尽心力,生的越发多,身体也会因此受到损耗,早早寿尽。得到的权势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高高在上的帝王迟早要收回去的东西……从来就不会属于旁人。

而本朝的先帝因钟情享乐疏于朝政,这才给了云后大展权势的机会,得以将侄女畅通无阻送入东宫,做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云浅回过神来,眼眸微敛,她已不再愿等那位太子的来访。面上依然端庄平静,手中香勺一下一下将西域送来的上好的青黛香置入炉中。即便已等不及了,云浅也没有显露半分焦急。

她轻声问道:“春衫,你说,我的笄礼何时可办呢?”语气听似漫不经心,内中却暗藏一丝试探。她眼角余光扫过春衫神色,若有所思。

她娴熟的舀着香料的模样一点也露不出破绽来,无他,云浅想说,她实在是在这种架空古代待的多了,熟练了,没什么不习惯的了。

云浅说完,一边瞥了一眼她这个侍女,眼中冷色分明,只是让人以为这份冷意只是对着失约未至的太子的,倒让人忽略了眼前的这个侍女。

毕竟……前世这个春衫,作为她从母家带过去的侍女,不可谓是“不忠心”呐,不然,怎会临阵倒戈将她在千秋寺的事给捅了出去呢。

云浅见她久久不答,佯作不满地睨了她一眼。

所谓笄礼,又称作女子的成人礼,规定贵族女子在订婚,许嫁以后出嫁之前行笄礼。一般在十五岁举行,如果一直待嫁未许人,则年至二十也行笄礼。

现如今云浅已然十七了,一直没有许嫁,这其中是为了谁,不言而喻,而云浅问这问题,意思也很显然。

她想知道,在她来之前,太子齐赫尧有没有做出些口头上或实际上的承诺来。

春衫这才微微颔首答道,声音带着些许谨慎:“上月赏花宴时,您曾言太子殿下允诺下月十五会登门与云大人商议……”一字一句,透出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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