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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柠也怔了怔,她很快翻看起下一张照片,发现都是兰桥面馆的监控截图,而那辆车子虽然只被拍到了车头,却也完美地拍下了车牌照。

法医示意照片上显示的监控日期:“是碎尸案发生的当晚。”

而那辆车则是长钢企业的1号专用车。

说明当天驾驶这辆车的人,也出现在了兰桥面馆里。

最后一张照片,是1号专用车离开的画面。

时间显示和徐老所说的李檬离开面馆的时间不相上下,也就是说,李檬很有可能是坐着这辆车离开的。

但崔琦当天说过,他在市里培训。

如果他没撒谎的话,就说明驾驶这辆车的另有其人。

班柠又迅速地拿出第一张照片,是当时面馆内的所有顾客。

除了徐老和他的女儿、李檬之外,还有三名客人,其中一个坐在角落里,戴着墨镜,穿着黑色夹克。

班柠猛地蹙眉,她见过这个人。

就在崔琦的副驾驶。

“有点眼熟。”朱琪指着照片上的男人,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噢,我想起来了,是瘸子三!”

班柠困惑地看向她。

“长钢企业的三把手,我家有个远方亲戚,算是我姨夫的外甥,就在这个人的手下做事。”朱琪说,“他走起路来有点跛脚,再加上是三把手,所以他们都在私下叫他瘸子三,但表面上还是要尊称他一声赵三哥,是个在长钢企业里很有威望的人。”

法医说:“看着还挺年轻的,呵,还赵三哥呢,又不是民国时期的大军阀,听着都可笑。”

“唉,你这就不懂了,他们这些人都是讲江湖义气的,能被叫声哥,都是用命拼出来的。”朱琪指着照片上的人,“就他,赵虎,除了长钢夫妇,厂里其他人见了他都要毕恭毕敬,我那亲戚是这么说的。”

赵虎。

班柠回想起他坐在副驾驶时,崔琦在他面前的确是表现得谨小慎微。

“我要这个人的全部信息。”班柠吩咐朱琪:“现在。”

12.

赵虎,男,35岁。

户籍:黑龙江七台河。

档案履历很清晰,高中毕业后离乡务工,25岁进入长钢企业,28岁成为小组组长,30岁晋升为项目经理,34岁成为长钢企业行政办公室负责人。

班柠打量着他档案上的二寸照片,寸头,三白眼,是老一辈们总爱说的蛇眼,左下巴上一条疤,蔓延到下嘴唇与脖颈,令他的面相看上去更显得凌厉。

人很瘦,但从面部轮廓来看,个子一定很高,之前的他戴着墨镜,班柠根本不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模样,如今看到了照片,也还是没能将他与那天在副驾驶上的人联想到一起。

“这人从一开始就是瘸的吗?”班柠翻看着他的资料,企图找到一些她想要的罪证。

可惜资料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但她根本不相信长钢企业的三把手会是出污泥而不染。

“好像不是。”朱琪打了个哈欠,她努力睁大眼睛,在半夜11点与睡魔全力斗争,“听说他瘸了是个意外。”

“什么时候瘸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啊,班队,你关心这种细枝末节干什么?不像你的作风。”

班柠没回答,她觉得照片上的这张脸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可又觉得不可能,就暂且将资料都整理好,对朱琪说了句:“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可以下班了。”

朱琪还没等高兴,起身到一半时,看见班柠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问:“不是吧,班队,你还要通宵?不要命啦?”

班柠头也不抬地对她挥挥手,遣她走。

然而朱琪前脚刚离开派出所没多久,班柠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班珏琳发来的。

内容是:“我家楼下好像有人在监视。”

班柠皱皱眉,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11点25。

13.

他蹲在小区楼宇门对面的路灯下已经40分钟了。

想抽烟,又怕火光暴露自己,忍了很久,从双手环胸到倚靠路灯,再到现在蹲坐草地上,牙齿不耐烦地上下磨动,眼睛倒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徘徊在楼下的身影。

这会儿已经地午夜12点,最多过5分。

他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在磨蹭什么,已经这样来回踱步快1个小时了。

直到石路尽头传来脚步声,那身影才愣了愣,转头看去,从尽头走来了一名穿着运动服、戴着棒球帽的女性。

他眯眼打量着她的脸,他见过她。

可她并没有注意到路灯下的他,光线太暗,他的外套颜色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很难被发现。

她只是站定现在那个身影面前,以一种非常平和,但却有力的声音问道:“你在等人吗?”

“啊?我……不是……”那身影支吾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是想按门铃上楼去的,但是又觉得太晚了,不好打扰人家。”

“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绕来绕去?”她说,“我从刚开就看到你一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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