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一时寂然无声。
铁纤柔撑桌而起,看着眼前男子说道:“回去消停吃饭,明早抓紧上路!”
那男子年纪不小,一身中原人士打扮,长发束在脑后,闻言也不搭理妇人,只是对莫为说道:“你便是莫为么?”
铁纤柔心中恼火,玉手向后一招,早有店伙计小五扛着一柄厚背长柄斩马刀送了过来。
长刀在手,铁纤柔利落挽个刀花,轻声喝道:“还不回去!”
那男子手持双戟,转头看了铁纤柔一眼,淡淡说道:“薛某认得铁娘子这把披月斩马刀,也知道铁娘子武功卓绝,用的乃是铁家家传绝学,上阵杀敌,万夫莫当,若是平日,薛某自然要用手里日月双戟领教一番!只是我在此半月,只为等莫为前来,若非如此,怕早就与铁娘子见过分晓了!”
铁纤柔听他道破自己来历,不由眉头皱起就要发作,却听莫为说道:“我是莫为,你找我何事?”
薛姓男子转过头来,死死看着他说道:“两年前,官府悬赏沙盗李乾凉,可是你去领的赏金?”
莫为轻轻摇头,“这些年我杀得沙盗太多,记不住名字了,是我如何?不是又如何?”
薛姓男子狞笑一声,随即说道:“李乾凉是我师弟,他不走正路落草为寇,出生入死也算咎由自取!你杀便杀了,拿他头颅领赏也说得过去,只是而后官府城门悬首示众百日,无端端却损了我师门声誉!我游历归来,却要与你讨还个公道!”
莫为眉头一皱,铁纤柔却大声说道:“你这人也是莫名其妙,官府悬首示众,你不去找官府麻烦,却来寻别人麻烦,如此欺软怕硬,还说什么公道!”
薛姓男子枯瘦面庞一红,暗忖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找官府麻烦?别说自己师弟犯了法,便是奉公守法被官府冤杀,自己也不敢去啊!
他一时恼羞成怒,厉声喝道:“多言无益!莫为,今日你我生死相见,谁胜谁败,定然要见个分晓!”
铁纤柔直接气笑了,长刀一挥就要动手,却被莫为起身握住手腕,她一时羞窘窃喜,却听莫为说道:“好,咱们出去打!”
说罢,他倒提铁尺,当先一步出了客栈。
薛姓男子看了铁纤柔一眼,也随着走出了客栈。
此时天色已晚,月挂中天之上,那朗月便似见过无数这般生死角斗一般,丝毫不肯多播撒些月光,不时云纱扰动,天地间忽明忽暗,一派清冷之意。
莫为随意站在长街之上,阵阵微风卷起沙尘拂过脚面,衣衫下摆轻轻起伏,气定神闲,轻松写意。
薛姓男子舞动双戟拉开架势,眉眼中荡漾起浓稠杀机。
铁纤柔辛萍等人也出了客栈,何远等酒客也都出来靠在矮墙上围观。
相比辛萍蒋子锐面上露出关切神色,铁纤柔神情轻松,不忘回身掀开帘子冲里面喊道:“小五!快去告诉老回,出来看莫爷杀人了!”
薛姓男子手腕一抖,显然将她的话语听在耳里,心说一会儿结果了莫为,定然要将这妇人收拾了,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却听铁纤柔又喊道:“小五!把酒肉拿来,老娘要一边喝酒一边看戏!”
薛姓男子差点就散了真气,他转头瞪了眼铁纤柔,忽然想到对方可能是故意为之,连忙收摄心神,生怕莫为偷袭。
却见莫为意态闲适,轻轻解开铁尺上缠着的布条,笑着说道:“莫某杀人无算,却从不杀无名之辈,还请阁下赐下姓名,稍后也好请柔姐给你刻下木牌,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哼,死到临头还牙尖嘴利!不怕说与你听,我名叫薛谋,道上人送绰号……”
“我不关心你有什么绰号,”莫为铁尺倏然而出,十余步距离一跃而过,直奔薛谋面门而来,“我与人只分生死,不分对错!纳命来罢!”
一瞬间,辛萍眼中那个随和淡然的师兄莫为,就变得锋利无比,铁尺粗钝,人却锋锐如剑,凌厉之意瞬间弥漫长街之上,将薛谋笼罩其中。
远处客栈门口,何远看得一清二楚,相比那日公孙净等人,这位薛姓男子无疑修为更加精湛,尤其他所用一对短戟极为沉重,不知与莫为铁尺相遇谁弱谁强。
薛谋哪里想得到莫为说动手就动手,一时间仓促应战,好在他之前便心存戒备,倒也并不如何狼狈,他双戟并举,一式“童子拜佛”就要与莫为铁尺力拼一记。
那铁尺又宽又厚,便是寻常铸铁,如此体积怕也极重,薛谋心里早有预判,自己手上一双铁戟本来就是重兵器,与对方相比,只怕还要重上许多,只要力拼一记,便可知对方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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