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老的身体不知何时给自己找根拐杖，走路拄着，看着别样的别扭。
“拄棍做什么？你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那老者脸上一笑：“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啊。我老喽~”
沈缘没有理会他，直直往前走。
沈鸿虽然是老了，但那心性仿佛还未变。
此刻几步赶上沈缘，探出那颗白发苍苍的脑袋，说：“师父。你看我还有几分像从前？”
沈缘的脚步停住：“十分有八。一样的不着调。”
沈鸿嘿嘿一笑：“也只有师父会这样说我。”
“师祖呢？”
这话真当让沈缘的脚步停住。
沈鸿再怎么说也活了近百年，看沈缘这样的神态，似乎猜到了什么。
于是又说：“师父我饿了。那仙阶老头子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上来。苦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哦~”
山峰之上，沈缘的小院里，两人坐在石桌边。
石桌上摆满了刚被人送上来的食物。
老者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笑着捋了捋胡子。开口：“师父，我能吃了吗？”
“我说不能，你会不吃吗？”
“那自然不会。”沈鸿想都没想，夹起菜就开始吃。
酒足饭饱后，沈鸿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别人的徒弟，给沈缘斟了一杯茶。
“师父请。”
沈缘接过抿了一口。
“怎么会想来找我？”
沈鸿原本清明的目光突然变的浑浊。
此刻的样子，才如同一位名副其实的老人。
“阿棠走了。”
沈缘没有出声。
“我想陪阿棠一起走的。但阿棠不愿意。”
“他说我们承了师父的情，还没有报答……”
“他是无法报答了，让我带着他那份一起。”
“我若不做，阿棠会生气的。承恩不报非君子，我也不愿做那样的人。”
“所以，我来了。”
沈缘又喝了一口茶：“你以后住左边那间屋子吧。”
“过两日我找人来教你。”
听到这话，沈鸿的目光恢复如常：“师父为什么不亲自教我？师父是嫌弃徒儿这副样子吗？”
说这话，那双眼还眨巴眨巴的，看到沈缘一阵恶寒。直觉沈鸿故意如此。
于是也毫不客气的点头：“是。”
“师父啊~你伤了徒弟的心~”
沈缘实在无法忍耐：“顶着这张脸，说这样的话。沈鸿，为师看你皮肉松弛许多，可需要紧紧？”
像是第一次见到沈缘这副样子，沈鸿惊的瞪大眼睛：“我一个老人家师父当真舍得下手？”
“若比年龄，我比你大得多。长辈教训晚辈，理所应当。”
沈鸿闭嘴了。
两人又聊了一下别的。
沈鸿与他说了沈家庄的发展，更是直言在他的带领下真是如日中天，村上的村民也一日比一日富有。
那夸词络绎不绝从口中冒出，真是一点脸皮不要。
聊到最后，沈鸿问：“我还能找到阿棠的下一世吗？”
“此间，灵界、人界、魔界、妖界。唯独没有鬼界。”
“所以人死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即便有了下一世，你又能如何辨认？”
“那……阿棠去了哪里？”听到没有鬼界，沈鸿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好好修炼。去更高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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