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农村生活,每天都被劳动吃饭填满。
社员们一年好像有做不完的活,从年头到年尾,除了劳动就是吃饭。
劳动是为了吃饭,吃饭是为了劳动,两者相互作用,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回想起自己当年在学校倒掉的白馒头还有米饭,代志平只能用“罪有应得”来形容自己。
下午的劳动还是挑粪。
枯燥又辛苦,强度还大。
陕北的独特的地理环境,经过几千年的泥土流失,一个个山丘,一道道沟,如陕北农民脸上那深深的皱纹。
村与村之间直线距离短的地方只有十几米,说话都能听到,可是想要过去,却要绕道走上三四十里。
“一道道沟沟,一刀刀那个疤……”
光秃秃的黄土高原之间,信天游带着黄大爷那凄凉嗓音的陕北口音在山间回荡。
黄大爷是给生产队放羊的五保户,一天计7个工分。
黄大爷以前有两个儿子,后来,先后生了病,还没抬到县里,就死在了路上。
大家肩扛着扁担,挑着牛粪,一排排走在陡峭狭窄的山路上,远处传来黄大爷高亢悲凉的歌声。
经过早上的适应之后,现在的代志平咬咬牙,也能跟上社员们的脚步。
大家也知道知青是什么货色,只要相差不大,大家也没说什么。
一上午下来,代志平算了一下,跟大家少了两趟。
代志平不是偷懒,实在是走不动了。
好在原身有一年多的锻炼,肩膀没怎么痛,只是体内这个灵魂一下子适应不了这么重的劳动。
“没事,你尽力就好,差一点就一点。”张强队长对代志平光明磊落的做法很满意。
等到中间休息的时候,黄队长看着代志平说道:“志平,我听村支书说,你到县城的时候做了两首歌,其中一首还是我们陕北的黄土高坡,现在正好休息,给大家唱一段。”
“唱一段,我也想听听。”村支书一边敲着烟斗一边说道。
“唱一段,燕京娃娃”妇女们齐声附和起来。
燕京娃娃,这是乡亲们对知青的称呼。
“行,那就唱唱。”代志平一看大家热情这么高,于是整理了一下嗓子。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日头从坡上走过
找着我窑洞
晒着我的胳膊
还有我的牛跟着我
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
祖祖辈辈留下我
留下我一望无际唱着歌
还有身边这条黄河
哦哦哦哦哦
……”
男孩的沙哑的嗓音,加上代志平那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黄土高原的山沟沟回荡。
黄土高坡古老的信天游苍凉、刚劲的曲风,汲取了北方民间音乐的一些元素,同时带有欧美摇滚风格节奏感,形成了独特的西北风。
窑洞,牛,黄河,都是乡亲们熟悉的东西。
高亢中带有悲凉的旋律,好像唱到了大家的心坎里,听着大家如痴如醉。
有些泪点低的感性的社员红着眼眶。
“不错,朗朗上口而且很有我们陕北风格,我想这首歌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陕北。”村支书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一首《黄土高坡》让代志平在社员们心中变得亲切起来,对于代志平在劳动中的一些不足,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代志平看到大家这么拼命,也不好意思偷懒,咬着牙坚持着尽最大的努力。
“有时间,多作几首,你那小说什么时候写完?”村支书说道。
村支书这么一说,大家才知道,原来代志平要写知青的小说。
“村支书,还没开始呢。”代志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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