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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意如汹涌的潮水,在刘雨文的体内肆意泛滥,让他的脑袋变得昏沉而迷糊。半夜里,他在半梦半醒间,感觉膀胱一阵胀痛,意识朦胧地向厕所走去。下床的时候,他的脚步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一个踉跄,差一点就直直地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摇摇晃晃地朝着厕所走去,那身影在昏暗的车厢过道里,就像一个孤独的幽灵。

在厕所里,刘雨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痛苦地呕吐起来,酒肉残羹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那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吐完之后,他感觉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但又有一种奇怪的轻松感,仿佛身体里的一部分负担随着呕吐被卸去了。他扶着厕所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眼神有些迷离。

借着火车上那昏黄黯淡的灯光,刘雨文拖着沉重的身躯,左摇右晃地朝包厢走去。他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的木偶,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那灯光在他眼前晃动,像是在跳着一场诡异的舞蹈。

这次,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惊险让他有了些许警惕,他多了个心眼儿。往床上爬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扶手,那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专注,努力让自己发软的双腿能稳定一些。看样子,他的睡意如浓稠的墨汁般浓重,还没等脚完全到床上,身子就开始往后躺,脚从扶杆上跨过,然后慢慢地往被窝里伸,整个动作显得极为笨拙。

刘雨文的身子习惯性地向里面挪了挪,像是在寻找更舒适的位置。他使劲地向里挤,突然,他感觉到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丝好奇,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手朝着里面摸了摸,可那触感模糊不清,他实在分不出是什么玩意儿。好奇心作祟,他的手顺着那物体往上摸去。

“非礼啊!”一个尖锐的声音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在寂静的包厢里陡然响起。

刘雨文吓得猛地往后一退,身体失去了平衡,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如同一记重锤,瞬间惊醒了包厢里的所有人。有人慌乱地打开了灯,刺目的光线瞬间充满了包厢。大家的眼睛一齐朝地下望去,只见刘雨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一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再往刘雨文床上看去,一个妙龄女子正满脸惊恐地坐在那儿,她的眼中透着惊慌和不知所措,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身体微微颤抖。

陌生男子反应迅速,他急忙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刘雨文身边,一把抱起他,将他轻轻放在自己床上。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担忧,大声喊道:“快去叫医生。”

“我来看看。”那位女子从上面的床上慢慢走了下来,她的脚步有些迟疑,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她走到刘雨文旁边,蹲下身子,开始仔细地检查他的各个部位。她的动作看起来很娴熟,一会儿摸摸刘雨文的头,感受他的体温,一会儿又用力掐人中,眼神专注而认真,只是在座的其他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到底在做什么。

“他可能是因为严重撞击,暂时昏迷过去了,你们拿点水过来。”女子的声音有些急切,她似乎真的学过医,有条不紊地对刘雨文进行抢救。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心中满是歉意,一直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护理,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姐,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陌生男子满脸疑惑地望着女士,眼神中带着一丝质问。

“是我走错房间,上到他床上,之后……”女子的话没说完,但从她那有些慌乱的话语中可以领悟,她确实不是有心的。“你们谁是他亲戚,我想陪你们去趟医院,对他进行全面检查,其中的医疗费和损失费由我赔偿。”女子一脸诚恳,语气坚定地问起刘雨文的家庭情况,眼中闪烁着自责的光芒。

“我们都是,你敢撕票,我们就报警。”对面最活泼的小伙子狠狠地对着那位女子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警惕,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小刺猬。

“放心吧,我会负责的。”女子急忙回应道,眼中满是真诚。

昏迷的刘雨文一直没有反应,静静地躺在陌生男子的床上,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而那位女子则在一旁细心照料,她还从车上的医务室找来一些药物,对刘雨文进行简单的呵护。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也许是这位女子的真诚和她的责任心,触动了房间里面的人。不知是谁轻声说了一声叫她休息一会儿,其他人也相继劝说起来。但女子却执意要留守在刘雨文旁边,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祈求,或许是希望刘雨文能早点苏醒,这样自己的罪过也可以减轻一些,又或许是在向上苍祈求谅解,希望能弥补自己的过错。

不过,人毕竟不是机器,长时间的紧张和劳累让女孩渐渐支撑不住了。她坐在刘雨文旁边,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头靠在他的床头睡着了。她的睡颜恬静,只是眉头微微皱着,仿佛在睡梦中也在为刘雨文担忧。

刘雨文也许是躺在床上时间太久,身体的不适感逐渐唤醒了他的意识,又或许是酒的效果已经渐渐消退。在凌晨 5点这个寂静的时刻,他艰难地动了动手臂,那动作极其轻微,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女孩儿被这细微的动静惊醒了,她的头迅速地抬了起来,眼中还带着一丝惺忪,急忙擦了擦眼睛,直直地望着刘雨文,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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