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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经过圣女解释,自己可以重生,一切都还有机会挽回,若儿母子未必就一定会死,但想到他们母子所遭遇的磨难,太子仍不免语气悲伤。

红袖等人含泪而去,宫内只剩太子、怀忠跟圣女三人。

太子平静地说:“现在妳知道我为何会在寅时不断死去了?”

宫内一片肃然静默。

太子继续说道:“有人不断暗算我的妻儿,我为了救她们,所以才会不断丧命。”

圣女一脸肃穆,跪伏在地说:“请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太子语气有些无奈、但也有不满地说道:“我的妻儿现在就在爆炸现场,妳是要告诉我:妻儿有难,但我应以国家为重,不该去救他们?”

太子虽然明白圣女的意思,72族歃血铁卫军保护自己,应是要延续国祚,并非要让自己胡乱去送死的。

但自己的妻儿身陷火海,却要自己视而不见,委实太过强人所难。

圣女似乎并未打算放过太子,仍然不依不饶,继续跪伏恭谨地说:“请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太子有些悲凉,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太子继续解释:“若我无法护住妻儿,我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太子,对江山社稷有何帮助?”

圣女回答:“殿下要为子孙万代设想。铁卫军每死一人,就少了一分护卫我朝君王的机会,殿下若再毫无节制地折损铁卫军,会陷我朝于万劫不复,请殿下三思。”

永福宫此时传来第二声爆炸,火光通红,照亮了太子的双眸及脸颊。

太子似乎更急了,双眼像要喷出火来,怒道:“我可以选择不要铁卫军的庇护吗?”

圣女斩钉截铁回:“不行。”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结,看来双方一言不合,随时可能拔刀相向。

二人怒目而视,沉默了一会,圣女打破僵局说:“从太祖皇帝跟我72族先人歃血为盟开始,大家就生死与共。铁卫军世世代代,没有人有说不的权利,我朝历代君王也没有。”

太子也放软了姿态:“那我自杀行吗?”

圣女有些气结,回说:“不行。殿下自杀虽不会折损铁卫军,但却也无法再重生救人了。”

太子似乎气力放尽,又重新坐回地上,颓然的说:“我不是故意要找死,故意要让铁卫军丧命,我是要去救妻儿。”

圣女再次跪至太子身前,语重心长地说:“殿下圣明!歃血铁卫的存在,是为了我朝国祚的绵延,不是只为了太子殿下一家人,后代君王有可能更需要铁卫军的牺牲,也可能更值得铁卫军牺牲。”

话虽刺耳,似乎若儿母子的性命一文不值,但就国家整体利益而言,也确是如此,太子只能以求情的方式,哀求的说:“我只要再一次重来的机会。”

怀忠从未见太子如此低声下气,心中甚是不忍,可是二人的对话,实在是闻所未闻,自己实不知如何插话,才能帮到太子。

圣女不忍,也轻声劝太子:“殿下已死五次,仍一筹莫展,是否也该考虑放下救人的执念,好让国家能继续往前走?”

太子不愿放弃,继续恳求:“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我一定能救出若儿她们母子。”

太子此时有点像小孩撒泼耍赖了。

圣女为难的解释:“不是我不相信殿下,实在是我也不知已见过殿下几次?会不会我已见过殿下五次,然后每次殿下都求只要一次机会?”

由于每次轮回之后,只有太子一人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圣女之前是否曾见过太子,太子是否已要求过再给一次机会?确实无人能知,圣女的顾虑也并非全然无理。

太子闻言,却精神一振,感觉事情似有转机。听圣女话里的意思,应该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可以考虑看看,圣女现在只是不确定已给过自己几次机会而已?

因此太子手放在胸前,正色说道:“我信妳代表历代君王,有权阻止我;妳也需信我会为历代君王负责!不会耍赖,每次都骗说最后一次。”

信任这东西,旁人看可能似有若无,很难说得准;不过,当事人自己心里却十分清楚。

此时,在太子与圣女之间,信任似乎开始萌芽。二人间气氛虽不算融洽,言语交谈也不算投机,但却好似从未怀疑对方说的话。

说甚么有歃血铁卫军,可以一命换一命,实在匪夷所思,不过,太子信了,感觉好像天经地义。

另一边,说甚么已经失败五次的事,只要再给一次机会就能成功,就好像赌徒每次都说,下一把一定能赢一样,让人难以接受,不过,李烈似乎也信了。

太子见机不可失,诚挚地向圣女说:“苍天在上,我定不会骗你。”

话一说完,太子就将剑递给怀忠,怀忠不明所以,电光石火间,只见太子握住怀忠双手,然后用力将剑朝自己的心窝刺了进去。

太子毫不犹豫的假怀忠之手,取了自己性命。留下惊恐莫名的怀忠,还有仗剑在旁、一脸寒霜,但却未出手阻拦的圣女。

与以往不同,太子这次倒下,没有悔恨也没有惊慌,死去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与坚定,只是72族歃血铁卫军再折一人。

他真的能履行诺言,只此一次浪费国家资源,去挽救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吗?他真的只会自私自利一次吗?他真做得到吗?

望着倒下去的太子,圣女表情平静,彷佛轻声说了甚么……

倒下去的太子,确定自己失去知觉前,听到圣女刚刚说的是:

“久闻殿下以天下苍生为重,望殿下千万莫要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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