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这座被誉为“曲艺之乡”的城市,其血脉中流淌着的是对戏曲无尽的热爱与传承。在这里,无论是晨光初破的清晨,还是月华如练的夜晚,空气中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与弦音,交织成一幅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凤儿”的二伯父,作为戏曲行业中的一位资深艺人,不仅技艺精湛,更对戏曲艺术怀有无比的热爱与敬畏。这份情感,如同种子一般,在“凤儿”幼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
1933年的春天,对于“凤儿”而言,是一个命运的转折点。那年,年仅六岁的她,在二伯父的引领下,踏入了那个充满色彩与声韵的世界——京剧。二伯父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许,他深知,这个聪慧伶俐的小女孩,将是他戏曲传承之路上的重要一员。于是,二伯父与堂姐杨金香一同,成为了“凤儿”戏曲生涯的启蒙老师。
从那一刻起,“凤儿”的生活便与戏曲紧密相连。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亮梨园巷时,她已经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刻苦练习。二伯父对她要求极严,每一个唱腔、每一个身段,都要求她做到尽善尽美。小凤霞虽然年幼,但那份对戏曲的热爱与执着,却远超常人。她深知,只有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实现自己心中的那个梦想——成为名角。
“从我6岁唱戏那天起,就懂得我要当角儿,我要苦练。”
“凤儿”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坚定与决心。在她的心中,戏曲不仅仅是一种艺术,更是一种使命,一种需要她倾尽全力去追求的梦想。
在戏班这个充满竞争与挑战的小世界里,每一个清晨都见证着“凤儿”不懈的努力与坚持。当大多数人还在梦乡之中,她已经悄然起身,迎着第一缕晨光,开始了自己的练习。别人一个小时的勤奋,她要以双倍的时间去超越,因为她深知,唯有比别人付出更多,才能在戏曲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
于是,每天凌晨四点,当夜色还未完全退去,新凤霞便已经站在了空旷的院子里,开始了她的吊嗓子练习。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穿透了寂静的夜空,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她的决心与毅力。那声音,不仅唤醒了沉睡中的城市,也激励着周围每一个怀揣梦想的人。
附近邻里的狗儿们,似乎也习惯了这位小戏曲演员的勤奋。每当它们开始吠叫,邻里们便会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因为他们知道,“小凤儿”又开始吊嗓子了。这个小小的习惯,渐渐成为了梨园巷清晨的一道独特风景,也见证了新凤霞从青涩少女成长为戏曲名角的艰辛历程。
每当她以“小凤”的身份出现在排练场或是后台,总能引来一阵阵温馨的笑容和亲切的招呼。
然而,对于正值青春年华、渴望在舞台上展翅高飞的新凤霞而言,这些“小”的角色——小孩儿、小兔、小狗,虽然让她锤炼了演技,积累了经验,但也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悄悄种下了一丝“委屈”。她渴望的,是更加复杂、更有深度的角色,是能够让她全身心投入,展现自己全部才华与魅力的舞台。
每当夜深人静,新凤霞总会躺在简陋的床铺上,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渴望。她想象着自己站在大幕拉开的那一刻,万众瞩目,她不再是那个只能演小孩儿、小兔、小狗的小凤,而是能够驾驭各种角色,用戏曲讲述人生百态的“大凤”。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凤儿带着一丝赌气又略带稚气的情绪,对围在身边那些总爱以“小凤”相称、喜欢看热闹的小朋友们说:“你们就不能换个称呼吗?比如叫我大凤?总是小凤、小凤的,好像我永远也长不大、长不高似的……”她的话里带着几分玩笑,但更多的是对成长的渴望和对自我认同的寻求。
就在这时,堂姐杨金香在一旁轻轻地自言自语,那声音仿佛春风拂过心田:“是啊,小凤真的长大了,现在都能上台演小孩了,是该有个属于自己的艺名了。小凤,你觉得呢?”
“唱戏的高在艺,不在衣。”堂姐杨金香又结着缓缓开口,声音温润,却字字铿锵有力,穿透了时间的壁垒,直击凤儿的灵魂深处。“起个艺名好唱戏,”
堂姐杨金香继续说道,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慈爱与期许,“艺名,是你的第二张脸,它要承载你的汗水与泪水,见证你的成长与辉煌。往后,你的艺名不仅要响彻这方寸戏台,更要上说明书、上报纸,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
凤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更大的舞台上,接受着雷鸣般的掌声。但堂姐杨金香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可不许有了名就摆花架子,拿糖,忘了根本啊……”堂姐杨金香的话语如同一记警钟,让凤儿瞬间清醒。她回想起自己初入戏班时的艰辛,每一个清晨的吊嗓,每一个夜晚的苦练,以及二伯父与堂姐杨金香无数次不厌其烦的指点与纠正。那些日子虽苦,却铸就了她今日的基础。
“姐,凤儿铭记于心。”凤儿躬身行礼,眼中满是坚定与感激。她深知,无论未来道路如何宽广,若忘了初心,失了根本,再高的名望也只是空中楼阁,终将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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