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诤道:“告诉夫人,你可见过夫人派春燕出府典当东西?”
云儿连头都不敢抬,颤着嗓子小声回道:“回,回伯爷,婢,婢子不曾,见过。”
袁诤朝廖华裳摊了摊手。
廖华裳恶狠狠看着袁诤,“你可真是个卑鄙小人,简直无耻至极!”
袁诤脸皮子微微一抽,半晌才叹了口气,转而坐到她头侧,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来。”
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
他将廖华裳揽在怀中,只手控制她的双腕,从药童手中接过药碗。
苦涩中带着辛辣味的药汤扑进廖华裳鼻中,廖华裳一阵反胃,将脸转向另一侧。
袁诤松开廖华裳手腕,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脸转回来,附在她耳边哑声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了药,病就好了,听话。”
廖华裳冷冷道:“我要见林嬷嬷她们。”
袁诤轻笑一声,“等你乖乖喝了药,自然就能见她们了。”
廖华裳突然伸手,用力拍在药碗上,苦涩的药汁顿时洒了满床。
她狠狠看向袁诤,恨声说道:“我说,我要见林嬷嬷她们!”
袁诤微垂着头,揽着廖华裳的手臂猛然收力,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半张脸包裹在掌心,强行抬起。
良久,才轻叹一声道:“裳儿,别闹。我不想,也舍不得,对你用那些手段。”
声音柔软又深情,还有深深的无奈。
手上的力气却大的吓人,紧紧箍住廖华裳,令她动弹不得。
廖华裳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不可扼制地笑了起来,“手段?袁诤,你不想对我用什么手段?在我的补汤里加避子药吗?”
心已死,再说起那些曾让自己彻夜难眠、痛断肝肠的往事,早已没了任何感觉。
傅灵蕊前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再次回到脑海之中,“是将我所有嫁妆转到你名下,然后将我休弃或毒杀。与傅灵蕊和你们的儿子,用我的嫁妆,幸福快乐地活下去吗?”
“你是不是,还要感谢我这些年,劳心勠力为你们伯府操持庶务,不辞辛苦为你们赚下这万贯家财?”
廖华裳讥诮地看着袁诤逐渐苍白的脸色,“是不是像看傻子一样看我这么多年,把你放在心上,小心翼翼喜欢着……却全然不知,这个我曾视若生命的男人,早已在心里将我当成了可以随时踩在脚下的弃子?!”
袁诤揽着廖华裳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木木的、空空的,又有种隐隐约约钝钝的疼。
他将脸转向一侧,哑声说道:“对不起。”
廖华裳哈的一笑。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袁诤,理了理自己的发,冷冷说道:“想我喝药也可以,你先写一封休书与我。我就算死,也不愿成为袁氏的一缕残魂。”
袁诤声若轻羽,“我发过誓……”
廖华裳冷冷截断他的话,“如果誓言有用,你该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袁诤回过头,怔怔看着廖华裳。
那双曾经温柔似水的眼睛,曾经看见他便不由自主溢满笑意、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
他曾经为之得意、为之心喜,独属于他满是爱意的眼神,此刻却盛满了滔天的恨意和极致的厌恶。
恨不得将他焚烧殆尽,埋进无尽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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