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张嫔的这些举动,并未安抚住因她突然提及 “外祖” 二字而给娇玉带来的强烈冲击。
娇玉在听到母妃说出 “外祖” 两个字的瞬间,整个人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她猛地一甩手,将自己的手从张嫔手中抽回,眼神瞬间变得阴沉而冰冷,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划破空气:“我不去!我坚决不要去外祖家。”
娇玉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着实地把张嫔吓了一跳。张嫔满脸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情绪失控的女儿,眉头紧紧皱起,急切地问道:“娇玉,到底怎么啦?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娇玉望着张嫔,嘴唇微微颤动,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这正是她这么多天一直不敢前往母妃宫中的缘由,那些话她实在难以启齿,既害怕母妃无法承受,又觉得母妃定然不会相信。她缓缓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脑海中思绪如麻,飞速地转动着。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翻涌的情绪,良久,才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儿臣真的不想去。母妃,如今我们母子三人遭遇这般困境,可外祖家呢,为何从始至终都未曾主动关心过我们哪怕一次?他们对我们的处境不闻不问,丝毫不关心我们的死活。我是公主,为何要降尊去找他们!”
“住口!” 张嫔瞬间被激怒,厉声呵斥道,“你从小到大,外祖家对你的疼爱和付出,你都忘了吗?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他们悉心操持,哪一点比那晋安公主差了?若不是你外祖他们在背后全力支持母妃,咱们能过上这般优渥奢靡的生活?你要清楚,你外祖他们身为外臣,后宫之事本就敏感,他们不便随意插手。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引发你父皇的猜忌,到时候咱们整个家族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怎能只因这一件事,就对他们心生如此深的怨怼?”
“外祖父和舅舅是外臣,那外祖母和舅母呢?她们身为女子,也不能入宫来探望一下我们吗?我和哥哥虽说算是外孙,隔了一层关系,可您是外祖母的亲生女儿啊,她难道就不担心您的安危?我看他们就是在我们遭遇麻烦时,想赶紧划清界限,明哲保身罢了。” 娇玉紧紧咬着牙,她无法说出真相,那就只能从这些方面入手,希望让母妃能警醒一些。
她一副倔强地不肯认错样子,话语中满是愤恨与不甘也彻底惹恼了张嫔。
“你!” 张嫔被娇玉这番言辞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下意识地扬起手,想要给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一个教训。
然而,娇玉却毫不畏惧,圆睁着双眼,冷冷地直视着张嫔,嘴里不卑不亢地问道:“母妃,您这又是想打我吗?”
张嫔的手高高举在半空,却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怎么也落不下去 。
她望着眼前这个眼神倔强、满脸委屈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对娇玉的叛逆态度感到愤怒和失望;另一方面,又能从女儿的话语中,隐隐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无奈。
想着娇玉从小到大都在自己的庇护下,顺风顺水的长大,确实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委屈。心有不平确实是难免。张嫔缓缓放下手,长叹一口气,声音略带疲惫地说道:“娇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咱们身处这皇宫之中,一言一行都关乎家族的兴衰荣辱。你外祖家即便有心,也有诸多的无奈啊。你身上也流着张家的血脉,不能如此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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