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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第一反应就是毛骨悚然,一连串的激灵随着她的脊椎尾随而上,身体里的肌肉迅速紧绷,本能地回过头——

可自己身后空无一物。

这就更可怕了。

又是一声轻笑,这次是从她的正面稍远的地方传来的,洛河又将头扭了回去,看见一个白袍人正坐在栏杆上。

“这么饿?”他说,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笑,伸手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青色的果子,随意地扔向她。

洛河手忙脚乱地接住了,迟疑了一瞬就一口咬下去,嘴里满是水果清甜的味道,简直拯救了自己昨天被折磨的味蕾。

她一边嚼着,一边打量起对方来:白袍人的兜帽因为动作顺着贴合的曲线滑了下去,露出的脸是一种介于成熟男人和青年之间分界线上,金色的短发微卷,贴合在白皙的肌肤上。蓝色的眼睛宛如宁静的湖泊,面部的轮廓也是在混合了东西方的柔美与深邃,这就让他的面庞更显得年轻,像是个散发着朝气的大男孩。

他坐在栏杆上,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自然地垂下,动作间隐约可见腰间的剑柄。他穿的是一双白短靴,上边缘还缀着金色流苏,随着他的动作一同晃晃悠悠,鞋底边沿还隐隐可见与流苏同色的纹路。

见洛河不说话,拿着咬了一口的青果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他又是轻笑一声,声音低低,像是一只手随意地撩拨着古琴:“饿傻了?”,说着又是随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个红色的浆果扔过去,感觉像是在动物园投喂似的。

洛河一脸懵逼地接了两次投喂,捧着咬了一口的青果和红色浆果不知所措。那红色的浆果看起来就鲜嫩多汁,外皮薄薄的,因为抛物的冲击,已经有一小块破了,甘甜的汁水从里面流淌出来,纸条和笔都被弄脏了。

白袍的男人没对她再表示出兴趣,慢悠悠地转头赏起了荷花。洛河毫无压力地把两个果子吃完了,缓解了胃部灼人的饥饿感,转头看见池塘里的水还算清澈,试探着探出身子把笔身浸到水里洗洗。

莫廷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方向,饶有兴致地看着。

在阳光下,黑发的少女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握着鼻尖,努力地探出身子,伸长手臂,隐约还能看见因为用力,手臂上像是从皮肤底下浮起的青筋。

可惜了,离水面还是差一点。

莫廷想了想,坏心眼地悄悄挪到少女身边,猛地朝她的耳廓吹了一口气!

洛河一惊,手不由自主地一松。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炭笔就在她惊恐的眼神里扑通一声掉进了池塘。

林朝这顿饭吃的很慢,她有点心不在焉。

手上的烙饼一如既往又硬又干,对于一个八岁孩子,要花上点力气才能撕开。可今天她连这点力气都欠奉,皱着眉随意咬了几口,坐在位子上慢吞吞地嚼。

这时间吃饭的人已经少了,饭堂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发放面饼的柜台只剩一个婆子在。其他的婆子们和几个大厨出来坐在餐厅里唠嗑。

永辉城的出生率一年不如一年,并且在这严苛的环境下孩童的夭折率一直居高不下。这就导致孩童的在这里是能得到非常多的优待的。林朝真是还未长开的年纪,坐在椅子上皱着张脸地思考问题地样子活像个小大人,又软哒哒的可爱。大概是出于中年人喜欢含饴弄孙的天性,林朝总是很容易得到他们的关注。时不时收到一两道视线,或是一点小孩子喜欢的零食。

小孩子耳聪目明,他们的声音也不低。她原本想当没听见,可是他们说着说着就不免想起自家夭折的孩子,又忍不住红了眼眶,隐隐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林朝的兴致更低了,她童年时也曾有些玩伴,在这个空旷又压抑的建筑里带来许许多多的快乐。可他们却在时间的流逝中陆陆续续离她而去,起先不懂,哭闹着寻找,到最后又变得麻木。她没有父亲母亲——据说他们因意外而死了,孤零零地在善堂生活着,直到织罗带着他一起生活才觉得自己漂泊的灵魂终于有了温馨的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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