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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上,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大字——瓦罐之寺。

又行不过四五十步,过一座石桥,再看时,一座古寺,已有年代。入得山门里,仔细看来,虽是大刹,好生崩损。但见:

钟楼倒塌,殿宇崩摧。山门尽长苍苔,经阁都生碧藓。

释伽佛芦芽穿膝,浑如在雪岭之时;观世音荆棘缠身,却似守香山之日。

诸天坏损,怀中鸟雀营巢;帝释欹斜,口内蜘蛛结网。

方丈凄凉,廊房寂寞。没头罗汉,这法身也受灾殃;折臂金刚,有神通如何施展。香积厨中藏兔穴,龙华台上印狐踪。

鲁智深见这残破不堪的景象,也是一阵唏嘘。

众人一路向前,朝着寺内深处走去。

知客寮前,四围空空;积香厨内,锅损灶塌。

忽的,厨房后面一间小屋,传出了动静。

三人推开房门,只见几个老和尚坐在地上,一个个面黄肌瘦。

“几位长老,不知这偌大的瓦罐寺,如何荒废成了如今这样?”

吃饱喝足的鲁智深还是很有礼貌的。

屋内几人见来者是几个陌生的过客,不是那两个杀才,这才松了口气。

“几位不知,原本寺里虽然落寞,但也能勉强度日,不曾想,数月之前来了两个强人,把众僧赶了出去,荒废了寺院,我几个老的走跑不动,因此留了下来。”

为首的一个老和尚开口悠悠解释。

“胡说!只两个强人,如何奈他不得?何不去官府告他?”

鲁智深一听是两个强人就把这寺院占了,顿时觉得这老和尚在诓骗他。

“小师傅不知,那两个强人,一僧一道,俱是杀人放火之辈,武艺高强之徒,就连那官军都奈何不得,我们几个老骨头又能奈何?”

“那两个强人叫什么?在何处栖身?”

王庆向这老和尚问道,自己虽然记得一些剧情,但时间久远,细枝末节却忘的差不多了。

“那两个,和尚姓崔,法号道成,绰号生铁佛;道人姓丘,排行小乙,绰号飞天夜叉,他们在方丈后面一处安身。”

此时,灶台上飘起一股香气,鲁智深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土灶上盖着一个草盖,掀起草盖,里面煮着一锅粟米粥。

“长老,你们这吃着粟米粥,如何还面黄肌瘦的如此模样?”

鲁智深看着面前几个老和尚瘦骨嶙峋,又看了看自己的胖大身板。

“诸位不知,俺们自从被赶到这里,也是饥一顿饱一顿,饿了三五七日,方才在村里化了这些粟米,熬了这锅粥吃。”

老和尚提起往事,也是泪眼婆娑。

忽然,一阵嘲歌传了进来,几人出来一看,破壁子里闪过一个道人。

头戴皂巾,身穿布衫,腰系杂色绦,脚穿麻鞋,挑着一个担子,一头是一个竹篮,远远望去,似有鱼、肉;另一头却担着一瓶酒。

“这道人便是那飞天夜叉丘小乙。”

端着破碗,吸溜着粟米粥的老和尚走上前来开口道。

王庆、计真和鲁智深对视一眼,尾随着丘小乙而去。

不多时,丘小乙转进一个院子,绿槐树下放着一条桌子,桌子上摆着些吃食,另有三个盏子,三双箸子。

当中坐着一个胖和尚,眉如漆刷,眼似黑墨,一身横肉,胸脯下露出黑肚皮来,一旁还有一个年幼妇人。

三人踏进院子,将崔道成和丘小乙吓了一跳,“诸位请坐,同吃一盏。”崔道成开口邀请。

“你两个如何把寺荒废了?”

鲁智深怒气冲冲的质问,自己怎么也当了半年的和尚,见不得别人有手有脚就把寺院荒废的行径。

“师兄容禀,敝寺原是个好去处,田地又广,僧众又多,只被那几个老和尚吃酒撒泼,把钱养女,长老禁约他们不得,又被他们排出寺外。

寺院就此荒废,僧众尽皆走散,田土也都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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