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纵单膝着地,半蹲在元稚身侧,伸展手臂,将人拢进怀中。
交握的那只手慢慢松开,女子面上闪过一丝失落,他不经意瞥见,嘴角略弯。
元稚伏在他膝头,正兀自郁闷,颈后忽的一凉,她才知那只手掌并未真的离开,只是换了个地方。
她清晰感知到,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顺着她的椎骨自上而下,一寸一寸轻按缓揉。
她面红耳热抬起头,萧纵似有感应,给了她答案。
“没伤到骨头。”
元稚:“……”
她想听的不是这个!
萧纵扭头,“窦昭,去请大夫。”
“是,主子。”
侍卫走后,萧纵将元稚打横抱起,径直往外走。
“站住!”秦氏喝住他,“你就这么带她走了?”
“怎么,娘还没罚够?”
萧纵背对秦氏,声音森冷。
秦氏拍着胸脯,痛心疾首:“你觉得娘做的过分了?她刺伤的可是你弟弟!你不向着自家人就算了,还偏帮外人?”
“阿稚是我三媒六聘娶的正妻,是萧家未来的主母,她不是外人。”
萧纵凤眸微敛,“至于二弟,娘不妨问问,他都做过什么?”
“你弟弟最是听话,他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我看是你被这个狐狸精迷了心智,对我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萧纵忍无可忍,“萧成绮,还不滚过来!”
萧绅听到大哥叫他的表字,知道对方真的动怒了,麻溜滚过来,下跪认错一气呵成。
“娘,您别和大哥吵了,是我鬼迷心窍,陷害大嫂,您要罚就罚我吧!”
不开玩笑,大哥要是气极,真把他那些事抖落出来,他有十条命也得被他娘打死!
秦氏只当萧纵为了维护元稚,拉萧绅出来顶罪,哪里肯信。
“绅儿退下,这儿没你的事。”
她喘着粗气,“从云,今日你不休了她,日后也别叫我娘,你看着办吧!”
元稚闻言,身子一哆嗦,害怕被抛弃似的,紧紧环住萧纵的脖子。
萧纵抱着她转身,“儿子休了元稚,娘和我的关系就会缓和吗?不会的。我们母子之间的症结,从来不在于此,娘一直都清楚,不是吗?”
秦氏踉跄一步,他,果然知道了!
“你带她走吧。”
秦氏面如死灰,颓唐摆手。
“云哥儿!”
“姑爷!”
萧纵正要带元稚离开,赵嬷嬷,落梅和陈青从外面走来。
落梅看到元稚嘴角的血迹,声音带着哭腔,“小姐,他们打你了?”
元稚疼得眼睛都睁不开,不忘安慰她:“只挨了一下,无碍。”
赵嬷嬷心疼不已,“云哥儿,你先带少夫人回去,这里我来解决!”
“好。”
落梅担忧小姐伤势,跟着萧纵回了松风院,窦昭请来大夫,她又跑到厨房煎药,片刻不曾停歇。
元稚怕她累坏了,赶她回去休息。
落梅摇头,“那怎么行,我得照顾小姐。”
元稚放下药匙,朝一旁看书的萧纵努努嘴,小声道:“有他在,我没事的。”
落梅了然,捂嘴偷笑,识趣地退下。
趴着喝药太累,元稚哼唧一声,萧纵翻页的手顿住,望向床榻。
“疼了?”
元稚捧着药碗,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手酸,背也疼。”
上辈子,两人只要一碰面,哪次不是剑拔弩张,相看两厌。这样鲜活、惹人怜爱的元稚,是萧纵从未见过的。
他一时起了逗弄的心思,幸灾乐祸道:“谁让你把丫鬟赶走的,现在后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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