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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快一个时辰,于问从林子里成功带水返回。

此地水源不好找,他热得大汗淋漓,不小心摔了一跤滚了好几圈。又得时时留心提防着野猪野狼,一路护着水,这才浪费许多时间。

得了这来之不易的水,众人忙滤净、烧开了,等水凉了些,立刻把药化开喂给凌央服用。

好在凌央身体争气,当天夜里高烧就退了下去,翌日清晨一睁眼,罕见地见他叫唤着饿。

荒山野岭哪儿来的饭食给他吃?

阮娘把张驿丞给的干粮掰开了,添水煮成糊状,再由霍晚绛亲手一勺接一勺地喂给他。

凌央虽露嫌弃之色,但还是皱着眉头咽下了。

方恢复少许精力,他就示意几人继续赶路。

霍晚绛吓得赶紧比道:【你这身子怕是不能行,我们就近找个镇子整顿歇脚如何?】

凌央这副模样上路,真怕哪天一睡醒,他人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当务之急。”凌央听完阮娘的转述,凝眸紧盯霍晚绛,“先找处城镇,再去另买辆马车行路。天子让我们去岭南,可不是一路游山玩水过去的,耽误不得。你手里可还有钱?”

南方多时疫,他清楚自己的症状与瘴疠无。,几个人成日挤在同一辆马车,密不透风的,迟早会把病气过给她。

霍晚绛明白了他的意思,该省的省该花的花,反正于问和何玉都会赶马,分开乘坐,对大家没有坏处。

高价买得一辆更宽敞透气的马车后,凌央执意独自一人坐在旧车,由何玉给他驾马。

霍晚绛和阮娘坐进了新雇的,由于问给她们驾马,这才又出发。

……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默默行走了十来日,终于快到长沙地界,霍晚绛很是高兴。

凌央的病时好时坏,没有条件彻底根治,霍晚绛这一路的心都在跟着起伏。

长沙是楚王封国的国都,属南方最繁荣昌盛的几座城池之一,到了长沙,得好好找个大夫替凌央诊脉。

就在她以为有希望就在眼前之际,意外忽然降临。

何玉驾驶着他和凌央二人的旧马车忽然失控,老马不听使唤,横冲直撞,险些连着霍晚绛她们那匹马也惊着。

于问慌忙勒马,待旧马车的动静平息,霍晚绛也吓得跳车查看。

双脚刚沾地,霍晚绛就被眼前景象吓到胆寒。

只见何玉不知何时从车上摔下,距离马车甚至有十几尺的距离,他蜷在泥地上不住痉挛,口中白沫不断。

于问急得大叫:“何玉!何玉!你没事吧!”

他边哭着跑向何玉,边扭头对霍晚绛道:“女君,郎君还在马车里,你去看看他!”

霍晚绛其实很惧马,更何况老马方才还失控过。

虽然担心上前会被马再度出蹄伤她,但凌央还在马车里,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她硬着头皮也要上。

幸运的是老马许是没了力气,没有发狂吓唬她。

阮娘帮着霍晚绛爬上马车,车门被震开了,她的手刚一攀上去,就被一只惨白枯槁的大手牢牢握住。

紧接着传来凌央微弱的声音:“我没事,受了些皮外伤罢了,快扶我一把,我要去看看何玉。”

方才的情形实在令他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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