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沉,夜幕拉染。
晚间的风吹过大路两旁,吹散白日时的炽热,给人的心灵带来丝丝缕缕清爽。
陈都这时正走在回去城外纸坊的路上,因为达成所愿而微微眯眼,显得舒适地享受着习习凉风。
从大路拐进小道,继续走着,不知不觉间,四周只剩下自己。
他开始睁大眼睛,似乎有些警觉起来。
哒。
又是普通的一脚迈出落地。
呼!
很突然的,有一股恶风冒出袭来,让他愕然回头,继而只觉眼前一黑。
嘭!
迟来的响声传进耳中,昏昏炫炫的意识一时难以分辨具体,只觉得额头热热的,继而才有了撕裂的痛感,并伴随着血流如注,直接盖了整脸。
砰!
身体被巨力带动着,踉踉跄跄撞到路边的树上,不由发出一道闷哼,继而法力本能调运,勉强靠站着。
喘粗气,目光游动,竭力观看四周,手也下意识摸向腰间储物袋,但在这时候,暗中又有什么一闪而过,等陈都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绞着环绑到树上。
他急忙定睛一瞧,发现竟是一根染着血的鞭子,如同活蛇一般在活动,表面也有蛇鳞一般的纹路,看得人心里发寒,毛骨悚然。
是它在刚刚抽打中的自己,是……
“谁!到底是谁!?”
陈都提振法力,开口的时候,尝试着去挣脱,但那鞭子却发散灵光,绞缠得更紧,直接让他运到此处的法力溃散,双手也在咔嚓噗嗤声里被绞得皮开肉绽,骨折筋断。
“啊!”
忍不住痛叫起来,本就惨白的面色更加惨白,冷汗密布垂落着如同帘子。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可结果却是突遇袭击?
到底是……
“到底是为什么呢?”
伴随着一道显得戏谑的声音,一个人身影晃的出现在陈都的眼里,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是你!秦鸿!”
“哈哈,也可以是张鸿李鸿,左右就是个随口报的假名。”
秦鸿挂着那嵌入肉的笑容,此刻在夜色里面显得尤其阴森,目光却透着一丝意想不到的残韵,上下打量着满脸痛苦,受缚待毙的陈都。
“你,你怎么会?!”
陈都像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引来这家伙一样,同时更加注重于一点,心慌嘶哑地开口:“道律!道律可是严禁杀人的!你难道敢违背道律吗?!”
“哈哈!没想到兄台居然如此天真!”
秦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自觉通过刚刚的试探确认,已经完全掌握局面,故而竟掰着手指头仔细说来。
“猎妖的,天灾意外的,选择回凡俗的,甚至于远走高飞的……只要想,有的是表面的由头,换言之,在这城里城外,失踪基本就等于已经死了!”
“道律,道廷的确是了不起,的确是是竖律规世,但这人又没死在眼皮子底下,谁会来抓?谁会揪着不放?你吗?我吗?还是青玉宗吗?”
听着这样的话,陈都如丧考妣,神色恍惚,暗带恐惧。
秦鸿十分满意,忍不住松了松袖口,一只小巧花栗鼠从中小心地钻出来。
他摸了摸,笑道:“任你白天装得有多好,到底却还是被我看出破绽,而且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你啊,陈都陈天才,哈哈!”
他对此显得得意,笑声不断,因为白天陈都唬得他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另有手段,还真的给蒙混过去。
一想到这里,他就暗自觉得不爽不悦。
而让他更忍不住现身的,还有陈都的身份!
有名的天才啊!
虽然灵根上面差了许多,但也是青玉宗认证过的天才!
现在是炼气二层,说实话,在正常情况下不会让人多想,但在白天,这陈天才做了什么?居然大手大脚地花两百灵石买灵契,而且后续的活动轨迹里面,好像还去看了一块地的样子。
这样就有意思了!
他肯定是获得什么机缘!
又或者说,是他自己琢磨领悟出什么“机缘”!
何家的造纸工坊,听说在那边有免费教授一些基础符箓,哼,十有八九就是跟这个有关的吧。
所以秦鸿一上来没有下死手,是要逼问获得陈都琢磨领悟出来,留给自己的“机缘”,而直接就废了他的手,是不让他有丝毫机会去使用符箓。
不过,如果这小子实在是嘴硬,那也就算了,这种事情可不能拖拉,反正有那两份灵契作为保底,已经是实打实的纯利润!
秦鸿这么想着,眼里闪烁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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