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钱,也即是安身钱,是附近帮派向平民百姓收的保护费。
对这种事,城卫司那边向来不闻不问,持默许态度。
“例钱?前几天不是刚交过么?”
扫了眼黑面汉子袖口的鹰形印记,陈诚微微皱了皱眉。
槐树巷和附近几个街巷的例钱,一直是赤水帮在收,而飞鹰帮活动的区域,则是隔壁几个街巷。
“从今天起,这一带是我们飞鹰帮做主,例钱只能由我们收。”
见陈诚拎着差刀,黑面汉子依旧冷着脸,他接管这片区域之后,已将附近住户底细打听得清清楚楚。
眼前的清瘦少年,不过是个小小的狱卒。
兵,丁,卒,勇,狱卒可不是巡街差役,在他们这些江湖帮派面前,和平民一般无二。
“可是,我之前交给赤水帮的例钱...”陈诚露出为难神色。
黑面汉子身后,一名长得尖嘴猴腮的手下恶狠狠瞪了陈诚一眼,大声骂道:“让你交就交,废什么话?赤水帮两天前就被我们灭了,你小子敢在我们彪爷面前装蒜,信不信老子让你去阴曹地府跟赤水帮的人作伴!”
江湖帮派火拼之事时有发生,陈诚这两天一心修炼追风刀法,却是没有听到风声。
之前赤水帮收例钱,每家每户只收三十文钱,这飞鹰帮竟然收五十文钱,看样子更加蛮横霸道。
陈诚短暂思量过后,也只能暗道一声倒霉。
“行,你们稍等一下,我回家取钱。”
说罢,便关了院门。
五十文钱他身上就有,但财不露白,五十文钱对他这个小狱卒来说,是两三天的薪俸,不能表现得太随意,说回家取钱装装穷,省得别人惦记。
赤水帮的人似乎认为陈诚不好对付,特意最先敲陈家院门,陈诚老老实实回家取钱,他们便分头挨家挨户敲门。
在院中走了一圈,算算时间差不多,陈诚再次打开院门。
那名尖嘴猴腮的汉子守在门口,一脸的不耐烦,骂骂咧咧道:“你小子,拿个钱拿这么久,莫非存心耍我?”
江湖帮派的人向来蛮横,陈诚自然不会招惹他,陪着笑脸将钱递过去。
“不敢不敢,您拿好。”
侯贵接了钱,见陈诚姿态摆得极低,这才嘿嘿一笑。
“算你小子识相!下次招子放亮些,好叫你得知,你爷爷我是飞鹰帮彪爷手下,侯贵侯爷。”
侯贵拿了钱,便去敲别人家门。
槐树巷百姓皆是贫民人家,陈诚交得起例钱,其他人家可就捉襟见肘了。
有好几户人家交不上来,周彪几人不由分说,冲进家里就翻箱倒柜,拿些值钱东西抵例钱。
实在没值钱东西的,就一顿打骂。
“大爷,我现在就只有三十文现钱了,我家男人和儿子出城砍柴去了,等他们卖完柴火回来,就把欠的例钱补上。”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家里还有这么多粟米和鸡蛋,还敢跟老子说没钱?”
“大爷,我儿媳妇刚生完孩子,她难产气虚,这些粟米和鸡蛋给她补身体,是救命用的啊!”
“少废话,若再敢阻拦,可别怪本大爷不客气。”
“大爷...”
.......
翠花婶苦苦哀求,但周彪根本不理。
翠花婶丈夫名王老实,儿子王春,父子俩都在济水河边的沙场干活。
平常时候,靠着王老实父子工钱,他们家光景还行。
但眼下正值寒灾,沙场没活干,他们家日子就艰难了。
王家和老陈家关系还不错,之前王老实也跟陈父借过钱,都是准时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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