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彻查族恤司账本,多方比对,涉及贪腐的族人,无论是何地位,一律严惩不贷。
第二,基层管理岗位选拔过程公开,严格按照规章制度进行选拔任用。
第三,设置巡察使一职,对家族所有部门都负有监察权力,有权纠正一切不法行为。
第四,对待为家族流血牺牲的族人及其亲属,给予一定的政策优待,断绝流血又流泪的事情再次发生。
......”
秦光瑶一口气说了数十点,每点政策也作了相关说明。
这一刻,大殿内,众人的脸色齐刷刷的变了。
他们之前以为秦光瑶只是为了争权才打着变法的旗号,没想到她竟真的打算如此!
这不是在掘他们的根基吗!
秦光瑶说的这些,已经涉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他们与秦光瑶之间再无一丝妥协的可能!
谁也不愿意头上一直悬着一把利剑,时刻担心这把利剑会不会砍到自己。
右侧首座上,秦宗权靠坐在椅子上。
作为守旧派的领头人,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面露激愤,向着秦光瑶怒目而视。
相反,他竟真的有在考虑这些政策的可行性。
‘若是早个十几年,或许这丫头说的这些能有机会实行。
但如今的局面,不是说你想变就能变的。
只要涉及利益之争,无论革新力度大小,哪一次没有流血事件发生。
一旦发生流血事件,就避免不了混乱,敌人也会趁虚而入。
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短短瞬息时间,秦宗权脑海中就浮现了许多念头。
相较于秦宗权的淡然,一旁的秦宗愚则显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
秦光瑶说的这些处处都在针对他,若真的得到执行,往后家族里哪还有他的位置?
“秦光瑶,你倒是说的简单!
但你说的这些,哪一条不是伤筋动骨的大动作?
不是你嘴上说说就能办成的!”
秦光瑶冷冷看着他,对秦宗愚这种家族蛀虫,她是一丝好感都没有。
面对秦光瑶锐利的目光,秦宗愚竟下意识的躲闪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对这名后辈有了一丝惧意。
“哼!你一直说着老夫贪腐,可有证据?
这一切都不过是,你为了争权而往老夫身上泼的脏水罢了!”
秦宗愚朝着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微微点头,站起身。
“各位,前几日安巡院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
既然争论不出个结果,不如将这个问题交给民众。
谁好谁坏,民众心中自有评判!”
若是换作往日,有人说出这话,只会招来众人的耻笑。
但如今气氛紧张,两派针锋相对,如此时刻,谁也不敢轻易表态。
秦光瑶蛾眉微蹙,安巡院发生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心中隐约有着一丝不安。
片刻之后,牌匾被抬进大殿,张千也一同被带到。
张千刚被押进殿内,便被大殿的宏伟装扮震惊了。
他大半辈子都在底层挣扎,何曾见过如此宏伟的建筑,一时间,竟被墙壁上的壁画摄住了心神。
“咳!”
一声沉重的咳嗽声将张千惊醒,双目渐渐恢复了几分神采。
张千连忙双膝跪地,颤颤巍巍的说道:
“小民张千,拜见各位大人。”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牌匾上,看到牌匾上的字迹后,响起一阵低语声。
“张千,老夫问你,你为何要送这块牌匾?”
秦宗介瞥了一眼牌匾后,心中生出一丝荒缪感。
“回,回禀大人,族恤司将抚恤金赏赐给我们,让我们能够继续活下去。
小民感念族恤司的恩德,这才想着送块牌匾,报答恩情。”
张千低着脑袋,不敢去看秦宗介的眼睛。
听到张千说的话后,一名宫装女子率先发出一声嗤笑,打破了寂静。
“呵!族恤司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来!”
秦光丽柳眉倒竖,满脸不屑。
虽然面貌秀丽,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身为改革派的一员,先前面对秦宗愚等人的冷嘲热讽,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有合适的机会发泄。
面对秦光丽的责骂,张千神色一慌,眼神游移不定。
额头上溢出细密的汗珠,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瞧着张千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秦光丽心中更是恼火,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呵斥。
“还不快说!”
此刻她满脸怒容,眼神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你这老家伙,再不说清楚,小心你的脑袋!”
秦宗介摆了摆手,止住了秦光丽的责骂声,目光投向下方战战兢兢的张千。
“张千,老夫问你,可是有人逼迫你?
若是有,说出来,老夫为你做主,保你无事。”
秦宗介沉声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了一眼秦宗愚。
家族内存在贪腐现象,秦宗介是心知肚明的。
但贪婪也要有一个限度,超过这个限度,就不是他乃至秦宗文可以容忍的了。
此时此刻,全场的目光都集结在张千身上。
张千感觉仿佛有着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喘不过气来。
“回禀大人,小民完全是出于自愿啊......
族恤司没有逼迫我做任何事情,反倒是有人想让我诬陷族恤司。
但我受了族恤司的恩德,怎能恩将仇报呢。
小民家中尚有妻子儿女,也不敢得罪对方,这才想了这么个法子,送来牌匾,好摆脱那人的纠缠。”
张千颤颤兢兢的说着,目光下意识的朝着秦光瑶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一副怯懦模样。
“小人不知姓名,但那人的相貌与这位大人有些相像……”
众人顺着张千的目光看去,见到秦光瑶略显阴沉的脸色,惊愕之下,爆发出一层层的声浪。
“放屁!你这是诬告!光瑶姐的秉性我们都清楚!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秦光瑶为人正直,绝不可能如此,你休要胡言乱语!”
......
“哎呀,这么大火气干嘛,咋还不让人说话了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秦光瑶这些日子四处找当年那些从失地逃回家族的族人,这件事大家都有耳闻吧。
我倒是奇了怪了,她为什么对族恤司的内务这么感兴趣啊?”
在秦宗愚的目光逼视下,秦光福心中哀叹一声,不情不愿的站起身。
这场族会他本不想来,但那老鬼点名要带上他,更是拿妻子儿女逼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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