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
小宦官贴近魏忠贤身侧细声低语。
“何事?”
魏忠贤交代完葬礼的事宜后,便静静地跪在朱由校的梓宫旁,一副忠仆护主的样子。
“崔大人有要事商量,请干爹过去!”
“让他稍安勿躁,咱家这会还脱不开身!”
魏忠贤侧首看了看朱由检所在偏殿,心里顿时忐忑不安了起来。
没过多久,小宦官又悄悄贴了过来。
“干爹,崔大人那边催得紧!”
魏忠贤沉默片刻,忽然出声叹了口气。
“老了!身子不中用了!”
“扶咱家出去出恭!”
魏忠贤转头对身旁的小宦官下令,在其搀扶下艰难站起身来,然后朝着张皇后的方向笑了笑。
张皇后对此却是视若无睹,看都不看他一眼。
倒是殿内许多守灵的官员,低声关怀起了魏忠贤的身体。
这一幕,令在场的东林党人还有一些清流们越发感到气愤。
小宦官带着魏忠贤出了仁智殿,绕了几个弯,这才来到一处偏殿,崔呈秀在里面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殿内走来走去。
此人是大明如今的兵部尚书,统领六部之一的兵部,位高权重,进士出身,尽管如此,为了仕途,他还是转投了阉宦,甚至认了魏忠贤做干爹。
魏忠贤刚一入殿内,崔呈秀就连忙过去将殿门关上,生怕被别人看见。
小宦官也识趣的站在外面望风。
“干爹!”
崔呈秀满脸褶子,喊魏忠贤干爹时连脸都不红。
“慌甚!”
魏忠贤出声驳斥,崔呈秀却自顾自地开口。
“田尔耕与魏良卿二人催得紧,都在等干爹一声令下……干爹……我们是否要……”
说着还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眼底深处却是藏着恐惧之色。
“皇后已经出面了,此事若想成,恐怕时机还不够成熟!”
魏忠贤盘算了一番。
“告诉他们,静观其变,若是皇帝依旧是我们的人,听我们的,那么我们什么都不要做便好!”
崔呈秀闻言心底也是松了口气。
“一切全凭干爹做主!”
他与魏忠贤此时已经互为一体,难以分开,对方若是出事,他也将万劫不复,因此当魏忠贤命人找到他,告诉他准备筹划宫变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他心中清楚,昨夜没有接到命令,如今朱由检已经登基,皇后也出面了,他们想要再行宫变,恐怕很难了。
仁智殿侧殿,朱由检吃着从王府带来的隔夜麦饭,宫里的食物他是碰都不敢碰。
“都是奴婢不争气,让皇上受罪了!”
看着朱由检吃麦饭还吃的津津有味,王承恩泪珠子一个接着一个落在手中的麦饭里面。
这是皇上赏给他吃的,让他心中满是愧疚。
“别哭了,朕问你,信王府里面哪位太监最会贪钱,还跟宫里面关系密切!”
朱由检抛出的问题让王承恩一滞,一个人名也随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徐应元!”
“哦?说说看!”
“他是王府承奉,负责管理王府所有的宦官,往日也是由他与宫中往来。
百官送礼之时,是他带头在里面搜刮油水,最重要的是,他与魏忠贤还是赌友,为了钱财,经常偷着变卖王府的物品!”
王承恩作为太监,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知道许多主子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皇上放心,奴婢会把他处理掉的!”
王承恩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不用,他交给朕来处理,你将王府里面底子干净的宦官挑选出来,再从宫外选一批,朕要用!”
“遵旨!”
王承恩领旨。
宫里面的太监已经被朱由校养的贪婪无比,不能全心为主子分忧,反而会害了主子,所以不能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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