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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去西秦?”

阿树抓耳挠腮,不停地走来走去:“为什么?东海有宁王在,留在这不是很好吗?西秦是虎狼之地,你何必非要躺这趟浑水呢?难道……难道是因为云暮极的缘故?”

我命他先淡定落坐,他不在的这两年,东海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

权势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会上瘾。

他又怎会懂,正因了解,正因亲眼所见,才更加无法置信。

阿树叹声不解:“郡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因为你嫁给云暮极后,沾染了那种向往权势的欲念?”

我微变脸色,原本到嘴边的词临时改了主意:“是,也不完全是,有两人不希望我留在东海。”

阿树有些纳闷:“一个是云暮极,早些年看他对你的态度我就知道。但还有另一人是谁?”

我冷声缓缓道来:“是宁王……我从一出生开始就被他摆了一道,现如今又不可避免地按他想法去做,只因去西秦目前来看似乎是最不错的选择了。”

“西秦哪里好了?你少被他花言巧语而蒙骗!”

“留在这我能做什么?况且有人不想我留下来,今后也会想尽办法逼我离开东海。”

阿树被我怼得一时语塞:“宁王真是要你去西秦?他想要你去西秦做什么?”

我摇头失意:“我不知道,我现在有了一个‘家’,或许到那之后,我会想着如何经营,亦或者是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阿树愣了一下,随后嘴角扬起的笑容颇有深意:“你其实一直都对权势有所追求吧,从初见你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不过我那时看得你的落魄,也没放在心上,没曾想有朝一日你会贪恋上……”

我笑道:“不叫贪恋,叫追求。”

阿树笑意渐隐:“我见惯了那些对权势前仆后继的人,所以,在我看来这二者没有区别。”

阿树不过大我几岁,说话还老气横秋的,我话锋一转:“你到底是宁王的人,还是我这边的人?”

“很抱歉,我自小跟在宁王身边,能有今天这身本事,全仰赖他对我的刻苦训练。在我心中,他是主公,也是我的老师。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

好一句,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

这话未免与他前期的所作所为自相矛盾,但我没有戳穿,而是说:“我也是自小跟在他身边,可我也只是他手里的一个棋子,但从今往后……”

我缓缓径直走向门边,目光瞥见阿树有些错愕的神色,大门一开,金色的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眼。

“从今往后,我做自己。”

……

夜已深,月上梢头,知了躲在茂密的树叶下吟声歌唱,看完账本后,我揉了揉眼睛,看见妩唤端来一口甜汤摆在案桌上,随机找了张凳子坐下。

“话说,阿树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你就这般水灵灵地放他走了?万一他找那个谁告状……”

我撇了一眼那口放了我不喜欢玉米的甜汤:“管他呢,宁王又不会听信一个半路出家的护法而改变主意。而且我总觉得他在强行自圆其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跟宁王不像是肝胆相照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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