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半夜,黄巍强解决掉孙旭,在那条通往别墅的土路上走了好久才打到一辆出租车。回到旅馆,看见老板正在百无聊赖看着电影,他没有多说话,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身上没有一丝血迹,只在鞋和裤腿上有些尘土,蹬掉两只鞋,也不管衣服脏不脏,直接躺到床上。侧过头看向窗外,昏暗的路灯似接触不良般一闪一闪,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隔音不好,隐约竟能听到电流的滋滋声。随着最后一下点亮又熄灭,那路灯彻底不闪了,电流音也没再传来。
外地的都干净了,还剩凉河本地,不出一周,就全能结束。想到这,黄巍强用力攥紧了拳头。
赶着第二天一早的火车,晚上就回到了凉河,时隔一周,自己那间小破屋也是落了一层薄薄的浮灰。黄巍强没去管,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剪刀,在布满划痕的墙壁上又划了几下,再次添上几道伤痕。
下一个,他目光稍稍向右移动,落在目标上:郭胜利。
好好休息一个晚上,迎着初升的太阳,黄巍强推着二八大杠,早早走出了家门。来到胡同口时,他有意无意向花姨家看了一眼,大门紧闭,警戒线已被撤走。案子这么快就破了,警方的速度太快了,看来还要加快进度。
依然来到上次买包子的早餐店,买上两个包子,边吃边看着店里的电视,竖起耳朵听旁边人闲聊,想听听有没有关于警方的小道消息,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王桂莲的尸体有没有浮出水面。
可惜,新闻讲的是某某工程开始动工,城市加快向东推进的脚步;旁边人在抱怨哪条马路又开始修路,上下班又得绕道走,从头到尾都是基建民生话题,一片平静祥和。
平静的生活真好,黄巍强也向往平静,也确实平静过,但那只是过去,只是一段幸福美好回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平静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求。
从批发市场又买来一根球棒,不做停息,前往胜利烧烤摊。顺利的话,今晚又是充满血腥的黑夜。
将自行车锁到稍远的一棵树下,徒步来到烧烤摊门前,时间尚早,虽不是繁华的商业地段,可附近总有行人路过,黄巍强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周边环境,就算现在没人,他也不打算白天动手。来得早一是为了观察郭胜利,二是为离开时选定路线。
胜利烧烤摊院子不小,可非常朴素,与其他饭店相比,这里没有LED屏幕,没有广告,甚至没有常规装修的门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牌匾,倒和古时候的饭店客栈装修相仿。
黄巍强前前后后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地形已然摸透,这儿不是什么死胡同,虽然偏僻,但四面八方都有路,不管哪个方向,跑出几百米,都能到达主路。
时至正午,影子完全缩在脚下,好像也害怕太阳的毒辣。令他奇怪的是,烧烤摊依旧大门紧闭,郭胜利还没有开门营业。
难道不在家,人跑了?
黄巍强不禁泛起嘀咕,这要是真跑了,得去什么地方才能再次找到。
他想去敲门试探,又怕耽误正事;可不去敲门,又担心空等一场。几番纠结,也没有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正在发愁时,恰巧来了两男两女,径直走到烧烤摊大门前,没有犹豫,直接开始敲门。
“老板,烤串儿。”
见此机会,黄巍强躲到一旁大树后,直勾勾盯着大门。
“今天不营业。”
大门没有开,只是传来一个声音。两男两女听到后,失望离开,开始议论替代方案。而黄巍强听到后,差点从树后面跳出来,虽然没见到正脸,但他记得声音,众多他永远不会忘记的声音中的一个。
忍住心中激动,强迫自己蹲到树下,避开太阳锋芒,静待行动时机。
时间在流逝,闷热席卷全身,汗水自额头流下,滑过脸颊,从下巴滴落大地,黄巍强始终一动没动,像一尊雕像。他的人生中充满等待,等待好人,等待机会,等待时间,等待一切。
接近傍晚,周围行人变得更少,几乎看不见人影,天气倒是舒服了一些,没有了太阳照晒,身上也不再那么黏糊糊。黄巍强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身体,他知道,动手的最佳时刻即将来临。
在此之前,他决定先去吃点儿东西,除了早上那两个包子,已经是一天滴水未进了。在烧烤摊斜对面不远,就有一家拉面馆,里面正好能看见烧烤摊的大门。
黄巍强走进拉面馆,挑好位置刚刚坐下,发现一辆吉普车从胡同口开进来,稳稳停在烧烤摊门前,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正在敲门。他登时紧张起来,其中一个男人,正是前几天敲响他家大门的警察。
警察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查到什么东西了?他们会把郭胜利带走吗?黄巍强紧张地盯着对面,右手无意识地伸进棒球包里,东抓西抓,最后紧紧抓住了劳保手套。
大门被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是郭胜利!黄巍强一眼认出了他,与多年前相比,除了老了一些以外,并没有太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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