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软弱的象征,想要在其中保持自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陶斯言曾一度认为林此霄常待在文衡殿里,似乎连性子都被磨没了。
可现如今看来他身上还是有着世俗的脾性,人哪有一直心平气和,丝毫没有脾气的,这样未免也太深不可测了一点。
陶斯言并不愿意和那些复杂的人物打交道,因为她见过了太多不真诚的人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绕过那条臭气熏天的巷子。
脚下的砖块逐渐变得干净起来,走动时,常常闻到身旁传来那股子熟悉的烟熏玫瑰的气味,这让林此霄下意识地摸着裤子口袋。
他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地淡淡说道:“其实船上的规矩有时候也挺古板,经过这么多年的更替也应该发生一些改变了,好比如最开始船上是不允许有女性接近,现如今,不是照样有很多优秀的女性操控船只么。”
过去,某些人觉得老婆的“婆”字跟“破”一个音,这样称呼起来会破坏了整个船上的平衡,也或许是觉得船上环境不好,所以才会刻意地避免女性来到船上……
“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人都知道,船上的东西是不能够随意借给别人的,尤其是设备那些,之前朱依伯会如此着急忙慌,肯定也是因为那新买了船只的人不懂得规矩,所以他也必须替人完成这件事情。”
等林此霄简单解释完朱依伯的事情之后,陶斯言忽然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抱着胳膊看他:“你们是怎么解决后续的事情?那家人应该不会轻易放朱依伯离开。”
先前在宅子里,陶斯言还特意留意了下朱依伯,看到他身上除了沾着几粒沙石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明显伤痕,若是没有大笔赔偿,恐怕那家人会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去好好教训他一顿吧,再不济也得在局子里待几天。
即便是他出自好心,可也实实在在地破坏了别人的财产,一个闹不好,恐怕是人财两失。
被陶斯言那明亮的眼睛看着,林此霄实在是无法隐瞒下去。
“嗯,朱依伯没有多少积蓄,全是靠着街坊四邻和村委会的帮助才能够维持日常生活,为了能让他平安无事,只能是我和沈哥分别出一些钱了。”
林此霄没有告诉陶斯言,其实那笔赔偿款的大部分是他掏的,当他看到精神恍惚的朱依伯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张皱巴巴的五块、十块,依稀想起了多年前的阿妈曾好心助人,他现在也只不过是在按照阿妈过去做过的事情去处理而已。
“那这张支票你就拿着吧,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有得花销呢,到时候就尽管从这支票当中扣取……”
陶斯言好像有些困了,忍不住打起哈欠,然后抬手揉了下被风吹得有些冰冷的脸颊,整个人的神情非常淡定自若,好像这对于她而言,不过就是随手的一个善举而已,虽然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不过在林此霄看来,意义却是非凡的,他拿着支票呆呆的看陶斯言一眼,似乎有些看不穿这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见林此霄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支票,半晌都没有反应,陶斯言便故意说着打趣的话:“难不成是这支票上的数额太多,让你有些震撼吗?”
“那倒不是。”林此霄摇摇头,细长的手指干净利索地将支票塞到了口袋里,脸上再次恢复着淡然地说道:“要是按电视剧的剧情来说,收了钱之后总得要做点什么……”
不知为何,原本舒缓的声音,此刻却变得有些富有磁性起来,尤其是两个人站的位置实在有些巧妙,陶斯言的脚下恰好是一处凹陷,原本她和林此霄身高差的不算太多,可此时就好像落入了下风。
尤其是这家伙,说话不清不楚,让人觉得有些暧昧极了,尤其是那带着一丝侵略感的视线让陶斯言都变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咳咳,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陶斯言脸上浮现红晕,同时故意装作一副有些恼怒的样子,对林此霄说道:“亏我还好心好意的对待你,没想到你这话却故意地拿我打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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