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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仙索的滋味很好受吗?”她忽然凝起眉睫一脸淡然戏谑的冷眼看着他问,“不过才被捆仙索困囚三日,你却已是这般不耐烦了,若是当真永世成为一个经脉俱断,卧榻不起的无用废人,你岂不是迟早会给逼成失心疯了?”

“你尽管放心,本座即是当真因为欲火逍遥丹毒性发作而永世成为废人,师父他老人家慈悲为怀,会用一杯鸩酒成全本座的。”

“圣尊大人倒当真却是自私自利之极,”她说,“只为自己能得解脱,竟自要强逼自己师父亲手犯下杀孽,想是知道你父皇母妃即是心甘情愿照料一个永世卧榻的废人也必舍不得你死,所以你就不指望他们了。”

“那你呢,碧血元珠事关三界安危,本座却哪里有一点能指望的上你的呢。”

“圣尊,若是说出碧血元珠之事荼蘼会死,你也以为荼蘼该无条件为三界牺牲的是吗?”她问。

“本座说了,杀一人救千人,并非是错,”他说,“而且愿意不愿意牺牲是你自己的事情,你管不得本座为了三界安危牺牲你一个,”他的眼睛忍不住十分爽然若失的淡然颤了一颤,“不过你父母化形之后可以随时来找本座报仇,本座只说自己没错,可没说自己没罪,”他一时之间忍不住涩然笑笑,“说不定咱们还会在忘川河边见面的,”他说,“自然,若是溺水灌身,真灵寂灭,也就不必要了。”

“圣尊此言差了,蝼蚁尚且偷生,荼蘼若是知道自己注定是为了天下苍生牺牲的那个,又怎会不拼命逃生的呢,”她说,“圣尊口口声声牺牲荼蘼之后会等着有人来找你报仇,想来是自幼习惯了帝王之家的执掌生死,睥睨苍生,”她忍不住淡然笑笑,“圣尊你怕是忘了本宫毕竟是世外之人,想要让自己争命逃生,本没有凡间之人那样痛苦艰难。”

“你,存心是想要将本座活活气死。”

“圣尊大人,此捆仙索的法力至多只能维持三天,最多再挨两个时辰,你就自由了,”她回过头去冷冷背对他说,“本宫自来不喜欢为任何人牺牲,也不喜欢任何人为本宫牺牲,三界安危和本宫无干,本宫生死,也和任何旁人无干,哼,时候不早了,恕本宫有孕在身,不能亲自将圣尊你好生送出水鸢楼去了,”她说。

……

……

(三)

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福祸轮转,天意莫测,而今却当真是要格外加上一句,“见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尽付一片心,”身在内中七尺蜈蚣蛰伏,耳边阵阵婴儿啼哭的天目山清风洞中,牒云荼蘼在铁索加身之下潸然泪下的低头含眸看了一眼自己淡黄裙衫上点点斑驳污浊的血泪斑痕,心中忍不住一阵一阵哭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千万无辜无助和无奈瞬时间似清波碧浪一般翻江倒海的在心底暗流汹涌的半刻也不得清净。

逝水忧云自认为他本是灵台清净一尘不染的神尊帝子,现下却已经被碧血元珠下落逼的发疯,他竟自是在自己怀胎九月之时趁着自己在玉榻上瓜熟蒂落痛苦分娩之后身内气血两亏虚弱不堪时丧心病狂的将自己和怀中两个襁褓中的初生婴孩一同自水阳江畔的水鸢楼中千里迢迢的强行劫持到这蛛网倒垂,蛇虫四散的天目山清风洞里铁索加身,忍饥挨渴,好在他心中尚且是一丝天良未丧,一丝善根未泯,允自己先以出生孩儿的一点脐中精血将长子身上的水楹珠封印破印解封之后,才将自己母子三人一同以寒冰铁索紧紧困锁在这滴水穿石,腐草萤火的清风古洞之中,生死由天,自生自灭。

临走时,他竟自还没忘了施法封印住母子三人身上的一切混元法力,甚至即是那个刚刚出生的小小婴儿,他自己的亲生孩儿都未曾慈悲放过,他是以自己在西天极乐净土上潜心修习出来的真言秘法狠心封印住母子三人的仙体真身和混元法力的,经此真言秘法封印住的仙体真身,非但再施展不出身内半点混元法力,而且和世间凡胎一般,七日不饮不食即会因饥渴而死,若是一不小心被山中仙精妖孽甚至是毒蛇猛兽误闯进来,自是会不容分说的被叼去吃了,解除此真言秘法的陀罗经咒自来也只有他一人持有,清风古洞洞外古木幽深,松竹繁茂,看似和一般深山古洞也并无任何分别,自己的舌头虽然现下还未曾当真被他给一刀割去,但是因为口中被填满了苦涩苍耳,非但半句救命也喊不出来,而且因为那些苍耳四外生满尖刺,自己的舌头现下不要说是胡言乱语了,即是连轻轻颤动一下都会锥心刺痛的撕心裂肺,刻骨铭心,她现下已经在声嘶力竭之中再难记起五日以前自己刚刚被他强行以寒冰铁索捆绑囚禁在这座不见天日的清风古洞中时因为气急败坏之下忍不住在他跟前一逞口舌之快后被他丧心病狂的以他当日自水鸢楼后园小榭之中趁机携走的捆仙索一鞭一鞭的狠命抽打了几百鞭子了,左不过是殷血染红霓裳,清泪褪尽脂粉,好在他功体臻纯,道法精深,那般沉沦魔障丧心病狂之下,捆仙索竟自未曾误伤到自己脚边那两个尚在襁褓之中的粉嫩婴孩,她看似已经是很满足了,不管怎样,母子三人现下都至多再有三两日饥渴疼痛的无边苦海可渡而已,只消再忍耐过那三两日时限,今生今世里的一切沉沦苦孽,想来也就该在这无人知晓的清风古洞里面彻底了断干净的了……

……

……

虽然是深知被自己的真言秘法封印住一介仙体真身的人,七日不饮不食就要因饥渴而死,遇到山中妖孽猛兽也一般会被叼去饱食果腹,但是鬼使神差之下,终究是一捻天良未泯之下的逝水忧云,到底还是在未及三日之时心思纷乱的胡乱自山中野果子树上囫囵采摘下几枚清甜野果急急赶回到清风洞来,虽然自己现下一心只想要那个下贱女人永世闭住自己嘴巴,但是既然她现在左右也是已经被死死困囚在清风洞里永世逃脱不了的了,那即是再让她在无边苦海之中痛苦煎熬几日,却又是有什么十分不可的呢?左右是个已经必须要死的人了,那早死几天和晚死几天,却又当真是有什么太过不一样的呢?

逝水忧云一念及此,终于还是一脸横眉立目,怒火中烧的忿忿挥手散开洞口斑驳交错的繁茂古木枝叶,一步一步的淡然潜行进来而今定然已经是一片污浊血海的清风古洞里面。

但是……

“天意难违,也该当是你有此一劫,放心,本座很快即会陪你去了,”一双沧蓝深湛的澈水清眸,在终于一眼看见清风洞中那已然是空空荡荡的寒冰锁链子时,痛彻心肺之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自眼眸之中潸然滚落下几滴心灰意冷的逝水清泪,他知道她已经死了,还有襁褓中那两个如出水芙蓉一般粉粉嫩嫩的可爱婴孩,天目山中自来多有伤生害命的妖孽猛兽出没,一个娇弱女人,两个初生婴孩,想来定是会被山中妖孽猛兽一口一口贪婪吞咽的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逝水忧云心知这一次自己西天极乐净土上的斩妖台定然是上定了的,因为自己一身罪孽深重,罪有应得,因此上师父他老人家,在临刑之前自然也未必会再替他掉下一滴眼泪来了,云莲他自来即是十分嫌弃自己这个亲爹,自己本自也是从没奢望过临刑之前能够在他眼中看见一滴清泪的,云缺他在归云山庄之中听说自己这般惨痛结果想来也定是很心花绽放的吧,一般心花绽放的定然还有东海玄洲上的鸾妖一族,甚至是大师兄他,自己当日对待鸢裳的态度,只怕即是上斩妖台时他对自己的态度……

……

……

现在,灵隐寺是回不去了,毕竟也是不愿意让大师兄亲手抓他回去西天极乐净土上问罪,而且荼蘼死了,碧血元珠线索断掉一条,总要另想他法,只希望在自己上斩妖台上之前,能将碧血元珠如愿寻回,所以一念之间,逝水忧云忽然想起来远在澜沧江边上的山茶花境,他早知道那个山茶太子沐水长恨当初是因为起心觊觎东瀛山上那颗金血元珠,不知好歹的带着手下一群杂毛小妖去攻打东华帝君的少阳府,才被东华帝君收了之后在少阳府中为奴的,当然,名义上他也和云悔一样算是东华帝君座下弟子,但是其实他和云悔腕上都有一串砗磲佛珠,只为渐渐吸收他们身上妖气,不过,东华帝君的事情逝水忧云现下显然是无心去管的,他现在只是陡然间想起来一事,既然鸢裳荼蘼和青裳觊觎元珠都是受人挑拨,那这个沐水长恨当初是不是也一样是受人挑拨才想要为了金血元珠去找东华帝君打架,如此为何不去少阳府中找这个沐水长恨问一问当日夺珠内情……

但是未曾想到,许是因为腕子上那串砗磲佛珠效力有些过大,据东华帝君言道,沐水长恨自数月前开始记性渐渐有些混乱不堪,前日里私自从东瀛山上跑回去山茶花境,去看他之前在寝宫中豢养着的那些血毒蛇虫宠物,不想却一不小心让那些血毒蛇虫四散逃跑,流蹿去大理城中祸害苍生,华严寺中的尘莲大祭司奉命在大理城中斩杀那些血毒蛇虫,却被赶去大理城中的沐水长恨打伤,甚至想要将他绑在竹筏子上沉入澜沧江中,幸而被感应到尘莲危险的逝雪青莲及时赶来澜沧江边出手救下,青莲太子随即将尘莲和长恨一起带回去忉利天上,他自然是私心要将尘莲留在忉利天上休养,但是却不该以将长恨押回去忉利天上问罪当做幌子,东华帝君气忿之下径自上忉利天庭上讨人,帝释天也不好驳东华帝君的面子,只是希望东华帝君不要太过徇私枉法,好歹也要公正处治一下,东华帝君想来想去,想到天目山上的云栖寺里倒是清静,就先罚他去那里闭门一段时日,也是因为砗磲佛珠所致的记忆混乱只有在清静寺院中才能渐渐好转,因为东华帝君是不好自己将砗磲佛珠取下来的,那样等于承认自己在以砗磲佛珠算计自己座下弟子,但是在云栖寺中,砗磲佛珠可以被沐水长恨自己取下来放香案上供佛,只要将那串砗磲佛珠在云栖寺中弃了,记忆混乱之状很快就会好转,但是云悔腕上也有一串砗磲佛珠,却未曾出现如此状况。

逝水忧云心知鸾妖一族虽被凤凰神族废除涅槃之力后惨遭抛弃,不得已入了妖籍,但是毕竟根基还在,砗磲佛珠对云悔效力自然不大,但是如此一来,逝水忧云想要自沐水长恨口中问出血元珠相关线索自然会是有些难了,因为想着对记忆混乱之人不能过多刺激,逝水忧云打算将自己扮作一个落魄路人混入云栖寺中,沐水长恨虽然本性不善,但是毕竟是花精一族,对世间凡夫自来不会有什么警惕防备,只是不知那个华严太子现下是不是还在云栖寺中,自从那只小蝎子叛逃之后,这个华严太子想是没心情再和自己说什么云根不云根的了。

(四)

……

……

几日之后,天目山,云栖寺中……

……

……

“施主,快将银子收起来吧,几件破旧衣衫就敢要你二两银子,让外人知道,岂不是将云栖寺里当作是打家劫舍的贼匪窝了,”后院客房前一株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柳树下,一个约十七八岁年纪的小和尚一脸笑眯眯的褪手将逝水忧云捧在手心里的二两银子使劲向后推了一推,“施主来的刚好,”他说,“偏巧云栖寺里现下正急缺一个劈柴担水做粗活的杂役帮工,不然,又要经日里烦劳寺中借住着的二位云游公子了。”

“既如此,忧云在此谢过寺内各位大小师父,”

“谢倒不必谢了,”小和尚微微笑笑,“只是因为云栖寺内丁点不能见血,经日里青菜豆腐的,施主你的身子支持的下来吗?”他问。

“师父多心了,”逝水忧云忍不住涩然笑笑,“在下自幼青菜豆腐的也吃的惯了,可不似在前院中借住着的那二位浪荡公子,一边在佛前烧香供奉,精进清修,一边在寺中脂粉酒色,样样俱全,”他说。

“施主,嘴下留德,他二人又不是和尚,云栖寺里的清规戒律,岂有无端束缚人家的道理,”

“哼,即是不是和尚,可也不该肆意自外面胡乱将个青楼女子带进寺来,”他忍不住一脸清冷淡然的微微蹙起眉睫,“想是香案上的那串砗磲佛珠太珍贵了,寺中众人也不好说嘴,”他说。

“施主勿怪,也怪小僧昨日里并未和施主你仔细交代清楚,”小和尚看起来一脸狼狈不堪的愧疚模样,“说起来,这倒却也是件奇事,”他说,“施主你既然有缘来到天目山上,不知之前可曾听说过天目山清凉峰上可有一个名叫清风洞的地方,”他问。

“清风洞,不错,一处山中豺狼虎豹仙精妖孽时常出没觅食的幽深山洞,”逝水忧云瞬时间一双翦水清眸不可名状的微微颤了一颤,“怎么,师父你怀疑那女子她是个妖精?”

“不,施主你错会了意了,”小和尚急忙摇摇头说,“听二位公子说,大约半个月之前,二位公子正在天目山下闲逛,却在一处古木繁茂遮天蔽日的清幽深涧之中陡然看见眼前一只通身赤红色的七尺蜈蚣乖巧温顺的盘横蛰伏在自己跟前不到三寸之处挣扎仰头看着二人,因为二人身上多少也有些道法,一眼看出此蜈蚣是山中修行尚浅的仙精妖孽之辈,虽然还未能口吐人言,但是身上却已经是很有一番灵性道行的了,”他说,“但是二人知道,此等毒虫妖孽素日里本自只该是经日里蛰伏在深山古洞之中潜心修炼从不轻易出来见人的,因此上二人当即断定此蜈蚣身上必有一些蹊跷,果然,这只蜈蚣在二人跟前挣扎仰头了不到半盏茶工夫即倒转身子向深涧旁一处已经被古木枝杈盘根错节的密密遮掩住大半个洞口的幽深古洞爬去,二人抬眼看见古洞洞口上的青石壁上孑然镌刻着清风洞三字之后,一念之下当即跟随蜈蚣潜进洞内,这一进去可不得了,”小和尚说到此处忍不住情不自抑的连连合掌念叨了几声“罪过,罪过,实在是罪过,”半响之后,才忍不住心惊肉跳的向逝水忧云提及起当日淡尘和水尘二位僧人在清风洞里瞪眼看见的一幕残忍至极的人世罪孽:

“这可真是一桩丧尽天良,穷凶极恶的世间罪孽,”小和尚忍不住黯然叹口气说,“听说二人赶到时,被丧心病狂的禁锁在大铁链子上无食无水无医无药的那个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污血斑斑的纤弱清丽女子已经被饥渴伤痛煎熬折磨的苟延残喘,奄奄一息了,”他说,“更加罪无可恕的是,那女子脚下还匍匐横卧着两个襁褓之中的小小婴孩,想是因为一连几日无水无食,饥渴交迫,已经浑身荏弱无力的只剩一口气了,”他看起来一脸十分心惊肉跳的后怕样子,“想来若是二人再晚到一日半日的,那母子三人也就只得是夤夜间被山中猛兽叼去充饥果腹的惨淡下场了,”他说,“后来华严长恨二位公子就将这母子三人一起带上云栖寺中来,这半个月来那母子三人在二位公子精心调理照料下虽然身子上已经再无什么大碍,但是因为当日在清风洞中惊吓过度,因此上施主你平日里劈完柴后只消悄悄放在后园子中莲花池旁那间小小内院的角门旁边即可,轻易不要去内院中平白搅扰那母子三人,据小僧所知,那女子现下灵台只怕还未曾彻底恢复清醒,若是一不小心伤到施主你,可就当真很是罪过的了……”

其实小和尚后面说的话,逝水忧云的耳朵里当真却是半句也未曾聆听进去,他现下只知道一件事情,她还活着,还有她的孩子,她们母子三人现下竟然就在云栖寺后园之中,一天一天日求两餐夜求一宿的平静如水的好生活着,若是自己猜的不错,那后园之中本该是应季种满青梅甜杏瓜果青菜才对,但只因这云栖寺是天目山上第一香火旺盛的千年古寺,即是大宋皇帝也时常自杭州城里御驾亲临到天目山下亲身顺着青石山路一步一头的虔心磕上云栖寺来,为此这云栖寺中的后园子前些年为了讨皇上欢心,四下里圈山占地的,堪堪已经被开阔成一片百余亩的烟水仙苑,寺中僧众经日里仿照禁宫御苑在后园中殷勤栽种下数不清的奇花瑶草,灵根仙树,开凿出清波碧水假山环绕的未央莲池,又一日一日马不停蹄的在莲池旁大肆修筑上几多亭台楼阁,山轩水榭,以恭迎皇帝陛下御驾亲临,只是当今这个大宋皇帝自来爱民勤政,公事繁忙,一年中说到底也才只是在逢年过节时才有缘来云栖寺中在大雄宝殿中的金身佛像前匆匆上柱栴香而已,根本就没闲工夫在寺中闲憩小住上哪怕是一日半日,所以当今圣上亲下口谕可以将寺中房舍随意租借给左近信众香客赚些银钱以供养寺中三百僧众,但是其实,云栖寺中的香火银子因为善男信女,游人香客众多,当真已经很不少了,不然哪里来的闲心收留下一个忉利天庭上的散花天女……

据寺中的小师父说,荼蘼母子三人现下是被安置在园子里最清幽素净的一间宝莲别院之中,别院四外幽竹掩映,曲径通幽的,外人轻易不得靠近,自然,别院中的角门上平日里却是上了锁的,钥匙在华严长恨两个浪荡少爷手里,不知怎的,他们平日里除却每日替母子三人按时送去饮食羹果和换洗衣裳之外,很少放她们母子三人出门,许是当真因为荼蘼她当日在清风洞中惊吓过度,现下灵台还未彻底恢复清醒,经日里只是蜷缩在屋内紧紧怀抱两个襁褓之中的小小婴孩神识恍然,眸光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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