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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诗词有言,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借问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连逝水忧云自己都未曾想到化自在天上一个来回之后,人间已经是二月惊蛰节气,放眼天目山上,阳光普照之下,流云四散之间,一片千树桃花纷飞,万朵李花纷落,枝上莺歌燕曲,花间蜂飞蝶绕,山上花树草木眼看着一日渐似一日的遮天繁茂起来,山下牧童赶着水牛,男丁推着耕犁,女子怀抱箩筐纺缒,早早下田犁地采桑去了,江浙之地上处处草长莺飞,繁花散乱,杨柳垂绦,烟波碧水,天目山下临安镇中的几多桑榆摇曳,杨柳垂绦,酒旗招展和街巷嘈杂自逝水忧云心底里却并非多少好奇疑惑,对杭州城内西子湖畔的几多绿柳垂波,飞花四散,街市繁华和酒楼熙攘自心性上也并无多少贪恋不舍,他只是在西子湖畔的望湖楼下几许亭台廊檐之间凭栏冲着楼下一个淡然撑着红伞自他身边擦肩而过的黄衫女子不可名状的潸然蠢动蠢动眼睛:

“施主,你的丝绢掉了……”

……

擦肩回眸之间,一尺素白丝绢随风抖落,丝绢上,一枝逝水青莲,几行淡青墨迹:

……

离宫路远北苑斜,生死恩深……

……

“施主……”含眸凝睇之间,只见一袭容颜似水消魂妩媚的仙姝剪影恍然之间云鬓花颜的淡然回过一双冷冷清清的翦水清瞳来,“圣尊,你错认了人了,本宫可未曾记得自己何时施舍过给你什么,”她说。

“云栖寺中一碗清爽鲜嫩的青菜豆腐酥酪,本座昔日里只在雪月菩提王城中尝过。”

“千万别激动,”她冷冷看着他的眼睛,“本宫又不是不通人情世态的人,岂不知道空手求人的难处,”她说,“只要你肯施法替本宫解除身上真言封印,自此以后,本宫和圣使你恩仇两清,永不相欠……”

……

一纸洒花红伞,一双澈水清眸,前世三千回首恋,换得今生一擦肩……

……

“孩子呢,你一个人来杭州城里闲逛,两个孩子……”一半是心慌意乱,口不择言,一半是幡然惊醒,大惊失色:

“你不会又将两个孩子给用水楹珠……”

“圣尊勿急,今日天气晴好,阳光普照的,一大早,云莲他就将两个孩子抱去山下临安镇外看左近村子里的孩子们在田边草丛上趁着东风放纸鸢去了,”她淡然笑笑,“神仙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才九个半月多些,竟自会吵嚷着要杏仁豆腐和金橘饼子吃了。”

“胡闹,男孩子自幼贪食甜食蜜饯,长大了被人知道,岂不无端招人笑话。”

“这可怪不得本宫,云莲这孩子,在这两个小娃娃身上,倒是很舍得花他那些私房钱的。”

“云莲他,当真能够对两个孩子这般友善?”他潸然叹口气说,“听说,他现下还在齐云山上,还是想要跟在南华上仙身边修习医理,”

“无妨,你回复前世记忆的事情,他并不在意,毕竟他与你只有今生之缘,前世之事与他何干,”她淡然笑笑,“其实,那段记忆恢复起来不恢复起来,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即是知道你就是长卿,又能怎样,孩子确是你的,但是本宫当日也只是趁机替全族自你身上取些精血而已,一切不过逢场作戏,圣尊你本不该如此在意,”她含眸凝睇之间,不知不觉的,已经恍然将指间一把洒花红伞,悄然向掌心里紧紧攥了一攥,“虽然本宫现下也已经知道什么叫生死轮回戏一场,但是前世你毕竟是因本宫牵累才兵败自戕,本宫之前虽然也一直在三界中找你踪迹,”她说,“但是时过境迁,本宫如今却只想和父母孩子在一起,之前在三界中遍寻不到踪迹的那个男人,终究也只是戏台子上的一个清俊小生而已……”

西子湖边,一把洒花红伞半遮半掩飞花散乱,飞花散乱中一双翦水清瞳,横波流转,媚眼含愁,望湖楼畔,一抹七彩霓虹若隐若现,七彩霓虹隐隐中,眉间一点朱砂,三分凤眼含眸,一双清瞳翦水,几缕目光如炽……

……

前世恩,今生缘,水月菩提长卿念,霓虹掩,飞花散,前尘旧恨水映莲,……

……

“无妨,凡间女子本自有三从四德之说,三从即为从父,从夫,从子,女子一生,定然是要历经为家族而活,为心中所爱而活,为孩子而活这三段心境的,”望湖楼下一抹清风云卷碧水如天的淡青烟水之间,他忍不住涩然笑笑,“其实,世间之情千万,凡人之间的男女之情,本自是当年女娲大神为了将世间男女之间的交欢之情化为至亲之情而有意点拨出来,以此来中断凡人之间的颠倒伦常之态,”他说,“你当年和长卿本是因欲因利初识,现今本座和你之间,就算是为了两个孩子,也不必如此在意旁人什么,”他忍不住淡然笑笑,“想来也是本座的罪过,当日在清风洞中,确是以为你们纵是身死,也不过是从历一次生死轮回,”他说。

“张口闭口就是一句罪过,在极乐佛主身边待的时日长了,当真会让人竟自忘记自己是谁,一味心思的只知道为佛祖活着了,”荼蘼一念之下,忍不住冷清谑笑,“即是如此,当日佛祖要你去死,你今日却为何还在本宫跟前这般活得好端端的?”她说,“既然知道自己罪大恶极,怎没见你一剑将自己脖子抹了,难道还非要等着轩辕黄帝亲自下诏书赐死的吗?”她问。

“你当真就这般一味心思的盼着本座死吗?”逝水忧云哭笑不得之下,仍是一脸止水波澜的轻轻伸出手来:

“将右边腕子给我,”他说,“阖闾眼眸,深吸一口气,运在中庭穴上,”

“哼,众目睽睽之下,你想非礼吗?”荼蘼恍然之间一脸大惊失色的呆呆瞪着他入目剑眉下一双清瞳凤眼,“虽然本宫的两个孩子确是你的,但是……”

“头发长,见识短,蠢笨之极,难不成你青菜豆腐都施舍出去了,却要做赔本买卖,”他说,“趁着那两个孽障崽子现下正在望湖楼上贪心吃果子喝茶,这仙身封印,你却倒是解还是不解……”

……

……

(四)

西子湖畔最美不过杨柳垂波飞花四散的三月天里,但是天目山上,最美却是在人间四月天里,因为人间四月,西子湖畔的千万踏雪梨花已经半数飞散落尘,但是山上的千树梨花却还似汹涌潮水一般的含露绽放,飞花漫天……

荼蘼近日里一直未曾寻到机会只身踏出云栖寺半步,因为云莲心中那一捻想要永世独霸父亲大人的深笃执念,让荼蘼和两个孩子在云栖寺中的日子虽然过的安好,但是却是总有一点隐隐的不知所措,只是,云莲他自是知道既然前世之缘相牵不断,又怎能凭借一己之力当真能够逆转天意,让荼蘼天女他永世都没机会只身逃出云栖寺去。

但是没想到,本来应该和斩情一起回去灵隐寺中的逝水忧云,现在却再一次只身出现在云栖寺中的大雄宝殿门外青石阶子上面,云莲心中自是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气急之下,终于还是忍不住淡然叹口气说,“现下云莲倒是总该理解父亲你了,”他说,“云莲终于知道当日在弘愿寺中,你为何一心想要将云莲斩却在断尘剑下。”

“似你这般深笃执念,当真和云缺有些相像,”他忿忿叹口气说,“若是当真不能放下,不若去他身边陪伴几日如何,”他说。

“哼,圣尊近来只知道在云栖寺中养前世的女人孩子,可还记得自己前世中恒河边上那一大家子?”他涩然笑笑,“左右贪嗔痴色杀,五戒一起破了,不回太白山上去多娶几个妻妾,多生几个孩儿,还能去干什么?”

“忤逆孽障,圣尊两个字,也是你敢叫的,”

“云莲为何不敢?”

“本座虽未曾养你,但到底也是生了你的,如此大逆不道,是要遭五雷轰的。”

“圣尊勿急,云莲现在和无情圣尊一起跟在南华上仙身边学道,无情圣尊是你师弟,云莲自然也该算是你师弟才对,师弟叫师兄一声圣尊,又有什么不该?”

“哼,长兄如父,本座即作得你师兄,一般也作得你父亲。”

“好啊,父亲要大婚了,孩儿来日亲自替父亲你主婚如何?”

“忤逆孽障,本座今日来云栖寺中是有要事要请荼蘼仙子出山,你最好现在就回去齐云山上,上善观中各路仙精妖孽,江湖浪客,你要仔细盯着,不要再无端惹事生非的了,”他说,“耽误了正经事情,看本座轻饶得了你。”

……

……

逝水忧云在大雄宝殿中将沐水云莲狠狠教训一顿之后,自是不敢再多加耽搁,顷刻间已经急急赶来宝莲别院门外轻轻扣动青藤门扉,虽然知道云莲心中一定会有些怨恨,但是世间一切因缘自有天意,有很多事情,只要机缘到了,就一定会发生,有很多贪嗔痴爱,只要因缘到了,就一定会化现,即是想要本座似凡间父子一般待他,却又怎能奢望本座不似凡间男人一般待一个女人,这孩子说到底还是太贪心了,想要本座待他,似世间凡人一般六根不净,想要本座待荼蘼天女,却似佛陀菩萨一般六根清净,岂知天尚且不可尽如人意,他的父亲大人,难道是一心逆天的人吗?

不过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间四月,暖风和煦,这宝莲别院中残花碎叶竟自是已经满满落了一地,廊檐轩窗上的蛛网又结满了,晾晒衣衫锦被的青藤麻绳三根竟自是已经断了两根,怪道自己方才一声一声的连扣了十几下门扉才自门缝中窥见她一身霓裳羽衣的淡然自湘帘中一路踢着脚下碎花残叶漫步踌躇到门扉前来打开门闩,开门将他放进院子,料想是当日在水鸢楼中养成的性子,只要听见门外脚步声响,第一要紧的是在脸颊子上多多擦拭上一些胭脂水粉上去,但是不管怎样,即是他一心惦记着要在和本座见面之前先在脸颊子上多多擦拭描画上一些胭脂水粉,花黄青黛,那显见的心中还是很在意本座心思的,即是一心惦记着在这尘世间铅华霓裳,狐媚众生,只要这众生里也有本座一个位置,此生不悔,黄泉碧落……

眼见得逝水忧云一步踏进宝莲别院之后,只是一个劲的放眼四下顾望院中几多青灰蛛网,几许斑驳轩窗,荼蘼看样子微微有些气恼羞忿,“云莲这孩子太多心了,经日里疑神疑鬼的,连个洒扫丫鬟都不许请,本宫虽然是进过冷宫的人,但是冷宫里面,可也不必亲自动手做这些洒扫活计,”她说,“即是你来了,本宫给你半两银子,将别院里外洒扫干净之后就请回吧,”她涩然笑笑,“云莲这孩子在南华上仙身边的月例本就不多,一两银子的工钱,本宫现下可着实负担不起,”她说。

“云莲这孩子想是自幼在归云山庄之中养尊处优惯了,”他苦涩笑笑,“南华上仙那点月例银子,根本就不够他在杭州城中肆意胡乱挥霍花销的,但是他却月月都在杭州城中胡乱花钱,那多余的银子,想是无情用来收买他的,”他说。

“可当真是白首相知犹按剑啊,帝俊圣皇现在,竟然连五方天帝都信不过了,各个都想着多弄些细作眼线,怪道不管是天帝还是玉帝,日日都在天庭上疑神疑鬼的,好像谁都要忤逆反叛一样,”荼蘼一念之间忍不住含眸看着他淡然冷笑起来,“只是不知帝俊圣皇为何会倏忽之间变得如此性情,难不成是觉得崂山一脉在三界中的地位比五方天帝低一等的吗?”她问。

“无妨,圣皇他只是怕无情哪一天又被人押去斩妖台上而已,”他说,“毕竟上一次若非女娲大神亲来齐云山下对证,无情他怕是又要上普渡山上的斩妖台上一次了。”

“圣尊你这就不对了,明明是你们先不问是非的去招惹人家,还不许人家生气,”荼蘼忍不住微微笑笑,“连云莲都知道出身卑贱之人可不一定都是好人,你们却为何总是不知,”她说。

“仙子误会了,世间出身卑贱之人不管心思再如何歹毒,也只是为了贪图一些金银钱财,本不必太过在意,但是崂山一脉若是一不小心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三界祸乱之劫。”

“当真,什么叫邪不胜正,因为只要胜了,就是正,输了就是邪,”荼蘼听了之后忍不住嗤嗤一笑,“就因为在各路三界尊皇中声势稍稍弱些,就要你们这样费心关照,”她说。

“仙子,圣皇将无情养的这样肆意任性,本就不该,云莲方才口中之言,本也该打,”他说。

“这么说圣尊此次屈尊下驾云栖寺中,就是为了来打儿子的?”她看起来眼眸之间横波流转起一丝丝忿然嗔怪,“这倒却也当真怪不得圣尊大人,”她说,“即是荼蘼现在,心中也一心只有两个孩子,至于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此生即是再不在荼蘼眼前出现,想来也已经再无什么大碍的了……”她一对如水清眸一念之间已经横波流转在他一双翦水清瞳的深湛倒影之中,一双曾经贪心装载下世间一切芸芸众生的翦水清瞳,现时,现下,却溘然发现,原来她也是世间众生之一,普渡众生的爱,原来也可以如此不再让人伤心。

“怎么,你生气了,”他倏忽之间淡然笑笑,“你当真以为本座是个能闲的下来的人,”他说,“仙子勿怪,本座此次前来云栖寺中,是专程前来请仙子你出山普渡众生来的,”他说。

“怎么,东海上又有哪个凶怪将凡人叼去当点心吃了?”她问,“即是当真如此,荼蘼这骑马射箭的功夫,可不管怎样都比不得圣尊你的啊,”她说,“圣尊来找荼蘼这个平日里只会弹琴吹箫的废物来做什么,不若让云莲这孩子陪你去走上一遭去,即是帮不上忙,也还不至于添乱的呢,”她一脸疑惑不解的瞥眼看着他说。

“放心,东海上现下风平浪静,”他说,“本座此次来,是有一件要紧事情,不知仙子可曾知道,相距台州府六十里开外的地方有座秀春山,这个秀春山下有座秀春精舍,这秀春精舍本是座庵院,现下里面住着不下三百尼姑……”

“什么,敢责你直到现在还一心惦记着要送本宫去尼姑庵里当姑子,”荼蘼气急之下忍不住回身就要自他身边逃走,只是一眨眼间即被他伸手扯住霓裳一角,“仙子勿急,请听本座将话说完……”

“哼,再敢在本宫跟前提起姑子两字,本宫明日就将两个孩子给送去杭州城里的上清观中当小道士去。”

“佛道同源,自幼佛道双修,想来也是好的,”

“你……”

“仙子不要生气了,本座的话,还没说完呢,”

“尼姑庵里住着的,自然尽是些大小姑子,圣尊难不成是觉得三百姑子太少,还想多送几个进去?”

“不,本座只是觉得,那里面的尼姑,着实是有些多了,而且,多的十分蹊跷诡异……”

……

……

逝水忧云自幼即不是个十分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之人,因此上在云栖寺中足足苦口婆心了一个下午,才勉为其难的将秀春山下那座名为秀春精舍的尼姑庵中十分诡异蹊跷的三百小尼姑的事情尽数向荼蘼抖落个明了清楚:

原来这秀春山本来在当地也是个左近村镇中的凡夫百姓经常去的踏青闲憩之地,山上也有几座香火不断的寺观,秀春山下一座山门紧闭的小尼姑庵本来在几座寺观之中并非十分惹人注意,只是近三四月来,台州府和左近州府县郡中时常有为人父母者来官府中替自己的女儿讨取出家度牒,甚至不惜以重金赎买,短短三四个月时日里,仅当地台州府,宁海府,长乐县和华仙郡四个府衙县衙之中即已发出三百余出家度牒。

但是蹊跷的是,这三百余份出家度牒所度之人,悉数全是七月初七生辰的闺阁少女,因为大宋朝廷严禁民间私度僧道,朝廷管辖之内一切凡夫百姓必须要得到当地官府所发度牒才能去寺观之中当和尚道士,违令者严惩不贷,而十二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女子,因为正在生儿育女年纪,因此上除非疾病缠身,无法生养孩儿,不然一律禁止去寺观之中出家,但是偏生这三百多少女父母在替女儿讨取度牒时,悉数声称自己女儿近日来不知为何,忽然身染重疾,非但从此以后难以再生儿育女,诞延子嗣,而且若是不在三月之内去秀春山下的秀春精舍中出家,只怕是连性命都难自保,因此上这些少女的父母才纷纷前来当地官府县衙之中替女儿讨取出家度牒,希望藉此保住女儿一命。

因为短短几个月内,竟然会有那么多七月初七生辰的女子接连身染重疾来向官府讨取度牒,当地官府立时察觉到此事有异,暗地里没少了派遣府内官差皂吏乔装打扮,微服暗访,但是却始终没能查出什么头绪,那些少女在秀春精舍中走来走去的也一切言行如常,看似在庵院之中也并未受到什么挟制,官府差吏见状本想就此对此事彻底撒手不管,但是偏巧前日里在天台山上的沐云寺中清修闲憩的华严莲澈二位护法大人偶然听闻此事,又在天台山上的云台顶上用天眼隐隐见到秀春山下的秀春精舍中似是隐约飘散出一丝诡异阴气,心生好奇之下决定先行去秀春山下设法查探究竟,因为之前穷奇遭人暗下九昧蛊虫之事本自即令二人心中十分百思不得其解,而这九昧蛊虫当日本是瑶光山上的百兽狐王和青鸾皇后亲自命人送去天台山上的琼台院中施法封印在后院玉莲池内一块五色木鱼石中,亿万年来从未曾被解封释放出来,怎的竟自会被人偷取出来下在穷奇身上,以至于穷奇癫狂之下在东海上肆意伤生害命。

后来他二人无意之间得知去岁间瑶光山上的少主慕容飞雪和昔日挚友逝水穆沙殿下忽然之间竟自是千里迢迢的自瑶光山上来到天台山上的玄清观中闲憩小住,而这二人在玄清观中闲憩小住时曾经去过秀春山下一趟,心中隐隐感觉到此事仿若是与这二人难脱干系,因为逝水穆沙本是初禅大梵天上的梵天大人长子,虽然去岁间已然自初禅大梵天上赌气叛逃下界,但是碍于梵天大人颜面,此事还是暂时不要无端惊动梵天界才好,不若先行私下探查追踪一番,最不济也是要人赃俱获之后,才好对梵天帝释二位大人完满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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