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楚河被爸爸带进入小镇的中心小学读学前班,第一天入学,我带着无比的兴奋赶走在我面前喳喳说话的异灵,坐在爸爸到处搬来的桌子板凳上,看着旁边的也同样无比兴奋的大人小孩们在找桌子板凳和认识的熟人聊天。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多半都能认个脸熟。
我一把揪住在我面前化形成同桌小孩,然后又将脑袋变成一朵芙蓉花来逗我的异灵拨到一旁,让它赶紧走开,别打扰我和真正的同桌认识。
爸爸正在旁边对我说,“这个小朋友和我们是一条街上的,你们以后可以一起上学。”然后又转向站在一旁的一位年龄大的妇女说,“待会就麻烦嬢嬢帮我一起带回家了,我先回去收包谷了。”之后,又交待我放学跟紧同桌一起回家。
我傻傻的点头说“好”。并不知道,我那无情的老父亲给我报完名交完学费后就去忙他的生意去了,我被甩给了我同桌和她的奶奶。
不过也没关系,即便我才五岁,什么都不记得,但是我身边的灵会带我回家,它们知道我家在哪,每晚我和它们出去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时候,都是它们带我回家。同桌也是一个小女孩,叫杨蓝,她奶奶我叫杨婆婆。
我对周围灵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难以准确记得他们的名字。然而,对于杨蓝和她婆婆,我却能清晰地回忆起她们的称呼。这些灵们每天都会叽叽喳喳地聚集在我身边,有时只有一两个,有时则是一群。
由于我年纪尚小,还不具备数数的能力,所以无法确切分辨出所谓的一群究竟包含了多少个。当我试图向妈妈描述这种情况时,我会兴奋地手舞足蹈,并夸张地表示:“有这么多!”同时,我将双手从前向后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圈,直到最后因失去身体平衡而向前猛冲一步。
我妈当时就用一种“我女儿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我爸,然后从那之后她就开始一直揪着我教认数字。每天她都会用以前代课剩下的粉笔在门框上写下各种各样简单的数字和文字,一直到我被送进小学为止。
是的,他俩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所说的关于那些能看见不同“人”的话。毕竟他们可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青年啊,对于鬼神之说,他们向来都是不相信的。尽管我奶奶有时候会察觉到我的一些异常,但她总是用老话说小孩子家家的火焰低,所以这些事情并不作数。
然而,我却从来没有觉得“人”和人之间有什么不同之处。一直到后来我开始读书认字,并逐渐意识到自己与他人的差异时,我才开始条件反射地将这一特殊能力给隐藏起来。
我开始日复一日的小学生活,白天背着书包顺着固定的路线,横穿整个小镇的公路,刚开始并不在乎时间,总是要走上一个小时,才能到中心小学。走走停停,一会儿和杨蓝,一会儿和其他同一条街的年龄比我大一些的孩子一起走。
当然,也会有陪着我上学的灵,直到在学前班的下学期有一天,我和几个灵以及其他年级的小孩没有走正常的大路,而是转到学校的后山去走一条小土路,因为我的灵告诉我,学校后山上有很多棕米花和生姜花开了,还有很多野雏菊花也开,那里估计要生花灵了,花灵长的特别漂亮,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很兴奋的点头,并告诉和我一起走的同伴说走后山小路去学校,上学还早,我们从后山走可以玩一会儿过家家再去。
于是,我们几个小孩全然忘了上课这回事,在后山疯狂的到处跑时,突然看到我爸拿着老长一根竹条子气势汹汹朝我们跑过来时,一个小伙伴拉了拉专心在一朵野雏菊面前蹲着的我说,“你爸爸来了。”彼时我的注意力还在一只花灵要醒不醒的样子和它美丽的浅紫色百褶裙子上,突然看到我爸爸的样子,吓得我什么话都不敢说转身就跑,连旁边的敞开的书包和打开在一旁的印花铁文具盒都不要了。
我爸爸三步并作两步,追到我蹲着的地方,见我跑得溜快,又不得不停下来把我的书包和文具盒拿上才又骂骂咧咧的追我“你给老子再跑,老子不把你脚杆打断才怪,今天看老子咋过收拾你。。。。”
尽管我用了生平最大的速度逃跑,仍然没有跑过一手拿着竹条子一手拎着书包的爸爸,结局是我被揍了一路嚎了一路才到家,又被我妈接过爸爸手中的竹条子再打一遍。我的那几个小伙伴以及当天在场的灵都被我爸那高音嗓门的一声声“老子”给吓坏了。好长一段时间再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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