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打探出来了?”
傅渊站在雅间暗处,注视着楼下攒动的人头,眼波幽静,不知在看些什么。
凌霄悄悄关上房门,同也来到窗边不起眼的地方,站在傅渊对面,说:“打探清楚了。”
“大少夫人和三世子是来帮如燕姑娘治病的,估计是不想同济堂的事情闹大。”
“如燕?”听到颇为熟悉的名字,傅渊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凌霄解释道:“就是如鸢姑娘的妹妹。”
“主子忘了,当初是你从北渠人手上将她们姐妹俩救下,安置在流光阁里的。”
“不过如燕姑娘去年生了病鲜少出现,主子开建了流光阁后,便立马前往边关再度抵御敌军去了,故而可能不太清楚。”
提及往事,傅渊脑海中有了些许零碎的画面,恍然记起两张相似的脸。
不解地问:“让如鸢去同济堂买药散布流言,此事和如燕又有什么关系?”
“主子不知道?”凌霄有些惊讶。
虽说与如鸢交接主子命令的是他,但委实没想到如鸢竟然没有将真实目的禀报给自家主子……
说严重点就是抗命不遵,私自行动了。
房内陷入一阵寂静,凌霄撇撇嘴,神情纠结。
傅渊察觉到丝毫古怪之意,沉声道:“说!”
听出傅渊语气带着怒意,凌霄顿时想起他在沙场上玄甲浴血,杀人不眨眼的场面。
不由得喉头一滚,如实道来,“如、如鸢姑娘说,愿用家妹性命将同济堂的一行人送上绝路,助主子彻底扳倒他们。”
“荒唐!”
傅渊向来无风无晴的脸上显出愠怒之色。
短短两个字惊得凌霄毫无防备地瑟缩了一下。
当时主子的命令确实只有散布流言一条。
毕竟树大招风,京城中一人一口唾沫就足以将同济堂的人全都淹死。
只要店铺从此被架空,那些人势必失去背后操纵者的庇护,彼时再想动什么手脚也更容易。
可谓是一箭双雕。
错就错在,如鸢太想报答主子的恩情,与半日前的自己一样意气用事。
只想着杀之后快,却忘了考虑诸多弊端。
以及……
“无辜之人的性命,怎可枉送?”
傅渊声音沉着掷地,神情中好似深藏着万年飞雪,不动冰封,寒意森森。
凌霄心下了然,看透一切,“兴许正是如鸢姑娘知道主子心善,傲上悯下,才不告诉你的呢?她也是为你着想……”
“况且我已在后院的西厢房外听到了,大少夫人他们能够医治如燕姑娘身上的顽疾。”
“如鸢姑娘也因此改变了主意,主子你还是别担心了。”
“……”
听凌霄这么说,傅渊面色总算有了缓和,没再说话,重新偏头看向楼下。
已然闲消过半日时光,流光阁依旧人潮熙攘。
相比先前的舞乐,此时更多了吟诗作对的声音。
蒋沐沐满是好奇地回望过去,不慎与旁边的人擦肩相撞,险些跌倒。
傅廷安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嫂嫂,可撞倒哪儿了?”
得到蒋沐沐的无声否定后,傅廷安脸色一变,摆出副要找麻烦的架势。
瞪着对面丰腴妖娆的姑娘怒吼道:“你眼睛长头顶上了?好好一个大活人没看见呢?!”
他这声震天响的嗓子一喊出来,无数双眼睛齐刷刷投射过来。
蒋沐沐顿时如芒刺背,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索性侧身掩面,轻轻拽了拽傅廷安的衣袖,“小事而已,别节外生枝,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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