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西院。
方春华和蒋明珠回屋后,房里“乒铃乓啷”响了一阵,随后噪音落幕,满地金玉瓷器的残垣。
“该死的柳云晚!你们当初怎么没把她捅死在花轿里?!”
“如今又要他跳出来坏我的好事!”
方春华在屋中来回踱步,声嘶力竭冲蒋明珠大喊。
莫名受到波及的蒋明珠很是烦闷,阴阳怪气道:“我爹埋伏傅渊时,一杀一个准。”
“让傅璟修处理个女人都还杀不干净,难道不是你儿子太没用了?”
听到宝贝儿子受了侮辱,方春华当即炸毛。
一把薅住蒋明珠的头发往下扯,“我儿没用?!我看这院里最没用的就是你!”
“不要脸的东西,成亲前就勾搭上我儿了,肚子到现在也不见有个动静啊?!”
“我就是养头猪,一年到头也能吃了!”
被方春华戳到难以启齿的往事,蒋明珠羞愤难耐,使出蛮劲猛地推开她。
正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蒋明珠看清来者,柔若无骨似的扑进对方怀里。
嘴上哼哼唧唧着,“相公呜呜呜……娘她落了把柄在祖母手上,却向我撒气……”
“我做错什么了……呜呜呜呜……”
半天没等来傅璟修的安慰,蒋明珠疑惑地抬头望了一眼,见他愁眉不展,似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方春华瞅她那狐媚状,忍不住又骂骂咧咧了几句,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傅璟修忽然震声道:“够了!”转而对蒋明珠轻言细语说,“明珠,你先下去,我有话要和娘说。”
蒋明珠本想撒个娇留在这里,可傅璟修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愣是不应,也就只好听话离开。
待蒋明珠走远,傅璟修确定了四下无人,压低音量神神秘秘说:“音儿有喜了。”
方春华闻言又惊又喜,即听傅璟修愁绪不断的继续说:“但我刚才得知柳云晚断了那笔钱,我总不好亏待了她们娘俩。”
“又是柳云晚?!”
方春华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但一想到自己即将能抱上孙儿,她便难掩喜悦,吞了口气下肚,翻箱倒柜找出来十几张银票塞给傅璟修。
“你先暂且用着,那头的事我自、有、办、法。”
方春华一字一顿,眸中带着不寻常的阴鸷与狠厉。
*
东院的灯照了几个通夜。
蒋沐沐对照账本整理受骗人名单,一坐便是好几天。
今日委实支撑不住,才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半夜。
屋内烛火燃尽,月光透过窗纱斜射进来,映照出一片竹影微风,摇曳冷清。
蒋沐沐借着微弱光亮起来活动了下身子,伸了个懒腰走向屋外。
门口守夜的丫鬟见她打开房门,赶忙迎上去,“夜深露重的,夫人怎么出来了?”
蒋沐沐看清说话的丫鬟正是前些日子被她所救的彩云。
四处张望一圈,没找到熟悉面孔,问道:“我记得今儿是白芷值夜吧?她怎么不在?”
“白芷说她有事儿,叫我替她一班。”
蒋沐沐回想起这几日来,似乎全是彩云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更多。
也不知白芷那丫头有什么要紧事,竟一次都不汇报给她,常常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再这样下去,恐怕都快认不得她这个主子了吧?
蒋沐沐寻思下次见到白芷定要好好盘问一番,转头对彩云道:“你伤刚好,回屋里去守着吧!”
“我到外头转转,醒醒神,一会儿就回来,不用跟着。”
彩云还没反应过来,蒋沐沐就独自一人走入了竹林小径,渐行渐远。
几多夜风轻拂,花影摇枝,叶落澄塘。
隐约有香气四溢,犹如雨后翻新的草木花朵,典雅清新。
蒋沐沐走在风里,吹走了困倦,鬼使神差来到后宅花园。
正值深夜,园中万籁俱寂,唯有远处冉亮着几点无人看守的星火。
“你说得可是真的?!当真伤了?”
一道男声划破寂静,语气中暗含焦急。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忽然闪出来个身穿锦衣绣袍的男人,身后跟着一名掌灯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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