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都死的不能再死了,还怕什么。”崔柯还有心情开玩笑。
刘小羽真不想去,她还是想跑,奈何吕翠竹给这把黑伞下了禁制,让她动弹不得。她又朝崔柯苦苦哀求了几次,崔柯不为所动。
崔柯在晴亮的夏夜撑着一把黑伞,加上她金黄的杂草般的头发,实在太引人注目,为此她只得躲在偏僻的树丛中,站的脚疼,蹲到脚麻。
三小时后,终于是把人等来了。易林以醉醺醺的模样进入了两人的视线范围。
她扭头跟身旁的刘小羽说:“按照我们先前说好的做。我明早来接你。”
刘小羽看到易林,早已吓得鬼容失色,她听见崔柯的话,连连摇头抗拒。崔柯也不理她,用没撑伞的手,使劲地抓挠身上数不清的蚊子包。
等易林摇摇晃晃地打开大门进去后,她才解开了黑伞的禁制。刘小羽抓住机会当场想跑。崔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钉在原地。
“刘小羽,你不想知道你妈怎么死的吗?没有你,我答应你的事,我也能做到。你怨她,到底在怨什么?是怨她不肯做一个安分的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
还是怨她不够爱你?你怨她不愿意只做母亲,而要去追求爱情。如果没有这场鲁莽的爱情,你或许现在还活着是不是。
母女一场,今生已过,来生未必再有母女亲缘。有些问题,得你自己寻找答案。”
刘小羽踌躇片刻,不声不吭地潜入黑夜。
崔柯收起黑伞离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玩弄感情,为钱杀人的易林,是时候该让他为这一切付出代价了!
盛夏的小镇夜晚极其闷热,家家户户早早地打开空调,为的是赶走房里白日残留的燥热。这房子里没有通电,易林在出门前将所有的窗户打开。他进门后,去厕所撒了泡尿,便迷糊地躺上了折叠床。
睡了不知多久,他感到身体很冷,像是有风吹进了骨头缝的冷。
易林喝多了酒,不想动弹,只将凉被紧紧裹在身上,但还是被冻醒了。醉酒的人,突然惊醒,脑子仍是一团糨糊。
他手脚并用,恍惚着翻身下床,原先想半蹲在床边解开行李,愣是蹲不住,身体前后左右晃荡,最后膝盖着地。他跪在了粗糙的水泥地面。
他脑子里只想找一两件衣服盖在身上,双手扒拉了五六个行李袋,他也没想起衣服装在哪一个袋子里。他有些气急了,因为太冷了,手指头都要冻僵了。
易林随手拖动一个行李袋,双手颤颤巍巍地想要将袋子打开。行李袋上的拉链,怎么拉不开了?他想。他用手抹抹眼,再把两手放在大腿的裤子上摩挲,让手指暖和点。
拉链拉开了,一双青紫色的、肿胀的小手拉开了行李袋。
夜里寂静,“滋滋~啦~”
窗外的蛙鸣声忽地减弱,剩下寥落的几声声响。
这双小手的指甲抹上了黑色的指甲油,黑色的指甲油有些斑驳,因为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他顺着手往里看,打开的行李袋里没有衣服,是一袋子的头发!
源源不断的,正在生长的头发。它们会动,像蛇一般,游荡在行李袋里。它们被惊醒了,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忽地朝易林看去,下一秒朝他奔去。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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