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爽单手拿着诏谕,倨傲地站在太尉府的大殿中,斜视着袁安。
“上谕!太尉袁安深蒙国恩而不知回报,身受眷顾而不思进取。上不能宽慰朕心,下不能安抚诸将,进不能解朝堂之忧,出无法除疖藓之疾。故褫爵三级,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荀爽畅快地一口气读完,却没等到袁安的反应。
知道消息的杨杳刚刚赶到,看到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坐在椅子上的袁安。他形容枯槁,头发散乱,嘴里喃喃私语。
杨杳附耳过去仔细听,却只听到他一直在嘟囔着:“聒噪的鸟儿…杀……杀……”
荀爽无趣地撇了撇嘴,将诏谕丢给杨杳。
“这个老东西,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荀爽连看都懒得看他,转身就走了。
杨杳无奈地捧着诏谕,看着目光呆滞的袁安。
“太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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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势是什么?
是滔天的权力,可以决定万千人生死?是无比的权威,谈笑间可退百万之兵?
韩忠不知道,他怔怔地看着面前堆满一地的赏赐。
李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两只手随意地把玩着幽州王刚刚送来那颗硕大的玺印。说是太尉印,却明显雕得很急,老虎头都没有打磨温润,爪子也潦草地只刻了两瓣。
这是牛吧……
嫌弃地扔在地上,结果这颗玺印“啪叽”一声,碎成了好几块。
皇甫彦无奈地捡了起来,回头对李昶说:“是拼的,拿胶粘的。”
“幽州王真穷啊,当个皇帝,连刻印的玉都没有吗?”
皇甫彦没有理他,找了一块绸子将地上的碎印包了起来放在一边。
“你还要糊弄他一段时间,别把这个东西搞丢了,还有那套衣服,我找人给你改,你下次见他时候还是穿一穿,给他一点面子。”
李昶嘟囔着嘴巴,一肚子不高兴。
“知道了知道了!”
一打眼,李昶瞟见了呆得发愣的韩忠,不由地拍着巴掌,哈哈哈得笑了起来。
“韩将军啊!你可真是天赐的福将啊!”
韩忠赶紧起身,将身旁一个镶了金丝的木盒子端起,跪着敬献给李昶。
李昶摆了摆手。
“今天这么高兴,不看了不看了。”
李昶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将刚刚赏赐给韩忠的东西,一箱接一箱,慢慢打开。
“韩将军,除了这些金银……洛阳派来的那几个细作,皮肤可嫩得紧呐,那腰身,还有那个…我想摸摸都不行,皇甫非要把他们都赏赐给你……”
李昶惋惜地摇了摇头,走到跟前轻轻搀扶起韩忠。
“至于官位嘛,韩将军,我向朝廷表你为左将军,如何?”
韩忠木然地点了点头。
这个朝廷,自然不是那个朝廷。
这个左将军,自然也不是那个左将军,可是那又如何呢。
李昶晃悠悠地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刚刚走了几步又牵动了背上的伤口,很疼。
“韩将军,那个杨昭你可认识啊?”
韩忠点了点头。
“杨老将军威加四海,末将自然认得。”
“他确实威风得紧啊!”
李昶指着桌案上幽州使者前几日送来的绢书,又指着旁边的一份刺报对韩忠说道:“杨昭过去半年连破山阳、济阴、鲁、廩丘等城,前日又攻破高唐、平原,目前正在围困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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