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姨娘。”
韩姨娘是容安的妾室,当年是容予的生母薛氏的陪嫁丫鬟,容安酒醉后强行宠幸了她,有了身孕,便被抬为姨娘了。
“她?”容安满脸不赞成,“她会理家吗?”
不怪容安不信任韩姨娘,实在是这么多年韩姨娘并不受宠,在府中存在感很低,这么多年也只得了容薇一个女儿。
姜妧姎轻笑道,“不交给韩姨娘,便只能交由二房三房打理了,公爹,您自己考虑。”
“若是公爹肯交给韩姨娘,本宫可以命青离从旁协助。”
——
容予和姜妧姎回到念挽居,一个多月没有回来,念挽居还保留着姜妧姎离去前的布局,丝毫未变。
容予进门后便歪在靠窗的罗汉床上,闲闲地看着姜妧姎忙来忙去。
姜妧姎则坐在桌边,叫了箬兰进来问话。
“前几日,世子晚膳时喝的补汤是谁送来的?中间经了谁的手?”
箬兰想了想,回道,“向来是小厨房申嬷嬷和温嬷嬷一起做的,做好后谁有空谁端过来,再由奴婢或者陵游或者乐渊交给世子。”
“申嬷嬷?温嬷嬷?”姜妧姎默念,“把她们关起来问话,问出是谁给世子爷的膳食里加东西的?”
林氏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容予的膳食里下麻沸散,定是念挽居中有里应外合之人。
吩咐箬兰去查念挽居中的内鬼后,姜妧姎又吩咐下人从库房中找出邱寂之为她解毒所需的极地灵芝和霜雪参出来。
姜妧姎井井有条地安排着念挽居中的一应事务,容予就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
等姜妧姎忙完,看到容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诧异道,“夫君为何这般看着我?可是我身上有何不妥?”
容予道,“姎儿行事机敏,考虑周全,为夫有时觉得姎儿过于早慧。”
寻常女子,十六岁,真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可姎儿的心智谋略远超同龄人,倒像是跟他差不多年纪。
姜妧姎挑眉,“早慧不好么?还是说夫君喜欢傻一点的?”
容予觉得她早慧,可前世她去世时,跟容予现在一个年纪,所以算起来他们是同龄人才对。
容予笑道,“为夫……”
容予话还未说出口,行云进来禀报道,“公主,韩姨娘来了。”
“韩姨娘?”姜妧姎斟酌,“快请!夫君,你回避一下。”
姜妧姎打发容予出去,好单独和韩姨娘聊聊,省得韩姨娘见到他害怕,变得唯唯诺诺。
因韩姨娘被容安醉酒宠幸那夜,正是容予的生母薛氏病重,差点一命呜呼,薛氏打发韩姨娘去书房请容安过来商议她的身后事。
结果韩姨娘一去不返,直到薛氏遣了人去书房看看,才知道韩姨娘爬上了国公爷的床。
韩姨娘坚称是国公爷强迫的她,可国公爷吃醉酒,一时说不清当夜谁先逾的矩。
那夜之后薛氏被大夫救回一命,没有去世,但与韩姨娘的隔阂算是埋下了。
因着母亲的关系,容予对韩姨娘也不是很亲近。
或许是韩姨娘因对薛氏有愧,所以见了容予也总是低眉顺眼,小心地看容予脸色行事。
容予闻言,犹豫了下,“姎儿,为何要让韩姨娘管家?”
方才他就想说了,韩姨娘不行,他不信任韩姨娘。
“夫君,稍安勿躁~”姜妧姎给了容予一个安心的眼神。
在姜妧姎的坚持下,容予不情不愿地去了次间,避开韩姨娘。
韩姨娘进来时,一直低着头,哪怕是下跪行礼时,也不敢看姜妧姎一眼。
这副模样,倒和上一世姜妧姎与韩姨娘初见时的模样不谋而合。
上一世,韩姨娘也始终是这般永远低着头不敢看人,哪怕不小心与旁人的目光撞上,也会很快避开。
一直到后来,姜妧姎与韩姨娘的女儿容薇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这种状况才得到改善。
姜妧姎永远记得韩姨娘第一次抬头直视她时,眼睛是标准的丹凤眼,眼神清明,眉目含情,是让人望之为之心颤的大美人。
“妾身见过长公主。”
姜妧姎坐在容予方才坐过的位置,眉眼平静,不怒自威。
“韩姨娘,请起!”
“行云,赐座。”
行云给韩姨娘搬来椅子后,韩姨娘仍是诚惶诚恐的模样,连连摆手,推辞着不敢入座。
在行云的再三的礼让下,她才勉强坐下,但也只敢坐椅子的三分之一的位置。
“妾身今日来,是为了感谢长公主对妾身的信任,向国公爷举荐妾身在您身体不便时代为管家。”
代为管家,这便是韩姨娘的行事作风,谨慎本分,清楚自己而身份,她永远记得国公府的女主人首先是国公夫人,其次是世子夫人。
姜妧姎没有接话,只是端起茶杯淡淡地抿了一口。
韩姨娘见姜妧姎不接她的话,便更拘谨起来。
她小心地抬眼看了眼上首的长公主,却在触到长公主也在注视着她的视线时,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双手无意识地绞紧帕子。
她局促地开口,“ 妾身……妾身感激长公主对妾身的信任,可妾身想求长公主收回成命!”
“妾身无才无德,身份卑贱,既无掌一府中馈之威严,又无掌一府中馈之才能,若是长公主执意让妾身掌家,妾身恐怕会辜负长公主对妾身的信任。”
韩姨娘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然后动作迅速地从椅子上起身,再次跪倒在地。
似乎已经知道她的来意,姜妧姎毫不意外,她没有开口,只是站起身,脱去了映日鎏金的宽大外衣,外衣之内仅着裹胸和裙裳。
韩姨娘趴跪在地上,只感觉到裙袍落地带起的尘土和空气的跳动,却未听到长公主的声音。
她小心地抬头看了看,却见长公主仅着裹胸裙立在她面前,她纤细柔弱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她更慌张了,“妾身……妾身不知长公主何意!”
姜妧姎勾唇浅笑,“韩姨娘,站起身来,看看本宫有何不同?”
在姜妧姎的吩咐中,韩姨娘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她小心又克制地打量了长公主几眼,却又克制着自己的视线只敢落在长公主的下巴之下的位置,不敢触及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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