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案成了这一天最大的新闻。即便已经调任专题栏目,大林依旧本能般做了一期突发新闻,现场采访了报案人、到场民警;报案人还好说,讲起来滔滔不绝,面对镜头很是激动,民警的嘴却是真的严,现场勘查的细节是半点也不肯说,死活把几个记者拦在警戒线外边。
一直忙活到晚上九点多快十点,大林无计可施,也确定现场确实没什么进展,不得不离开。
返回市区的路上,两个小姑娘在后座叽叽喳喳讨论着案情。糖片儿信誓旦旦,笃定盗墓人是冲着传说中金银雕刻的凌将军头颅而去;山妹觉得没准墓里还有别的陪葬品也很值钱。两人说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山妹就把话引到大林身上:“你觉得呢,大林哥?”
“我怎么知道,黄老师都不敢确定的事。”
“你猜一猜嘛!”小姑娘打定主意想拉他参与讨论。
“我猜……大概也是吧!黄老师不是说了嘛,那个墓是你们‘岳井章’为了报恩才修起来的,里边应该不会有什么贵重的陪葬品;最值钱的只能是传说中那个金银头颅了。”
得到“支持”的糖片儿立刻叫嚷起来:“你看你看,大林哥也这么说。”两个小姑娘又凑一堆嘀嘀咕咕去了。
大林没搭理她们,他肩上扛着十几斤的摄像机,手上拎着小十斤的三脚架,前后忙了一个白天加半个晚上,早就累了;这会儿脑袋往椅背上一靠,人就昏昏沉沉眯过去了。
迷迷糊糊地,平地忽起一阵夜风将人托举到空中;俯瞰小樟河,河面上白雾漫漫,雾中影影绰绰有无数帆影摇动,喊杀声自雾中传出,渐渐响亮。不多时,雾气翻滚,如波开浪裂,一个雄壮的身影踩着河水狂奔而来;一边奔走,一边有呼喊的声音由小渐大。
“还我头来……还我头来……”声音时而雄浑,时而凄厉,回荡在小樟河两岸,如滚滚天雷,一忽儿,雷声又化作狂风席卷,向更远处呼啸而去。
“谁啊这是,学关二爷呢?”大林皱着眉头吐槽,游野就在他身边,拎着暗鬼一言不发,饶有兴致地看着河面上来回奔走的雄壮身影。那身影势如奔马,转眼间从岳口奔至上游龙口滩,一转眼又直奔下游的歌山镇,不停不歇,直弄得小樟河两岸风雷阵阵。
那身影来回跑了两趟,大林在空中看得分明,而且越看越觉得眼熟;再一想今晚遇到的案子,心头恍然明悟:“这是凌将军?”
直到这时候游野才开了口:“可不就是他么?入土为安几百年了,今晚被挖了坟不说,脑袋还被人搬走了。”
“盗墓贼还真是为了那颗金银头颅去的?他那颗头真是用金银雕刻的?”
“是不是金银我不知道,但是他的脑袋确实是丢了,也难怪他这么生气。”游野摇着头,发出物伤其类的叹息。
大林不解:“想找头,就去找那几个盗墓贼啊,他这么来来回回地跑算怎么回事?”
“大概是找不着吧?他是河神,一身本事都在这条河上;离开小樟河,他的能耐十成剩不下一成。”
说话间,河面上的身影已经开始跑第三趟;这时候小樟河上的异状也越来越多,不止空中风雷隐隐不断,水面也无风自动,泛起层层涟漪。水波一层高过一层,层层叠加,不用多久就该变成“浪涛”了。
大林看着声势有越闹越大的迹象,不由担心起来,问:“不是说信众供出来的香火阴神跟生前原型人物其实并不相干么,怎么他对一颗头那么上心呢?”
游野不以为然:“相不相干也要看情况;章家人拜凌将军,都是连庙带墓一起拜,前后拜了几百年,又怎么会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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