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烧身姿挺拔,却难掩满脸的疲惫,他站在萍乡的土地上,目光深远地望着那连绵起伏、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峦。
萍乡的风,仿若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带着硝烟与尘土那刺鼻且厚重的气息,轻轻抚过他那满是胡茬的脸庞,似在幽幽地诉说着往昔那些惊心动魄、热血挥洒的故事,每一丝风过,都仿佛在赵烧的心间划下一道或深或浅的痕迹。
在从永新返回萍乡的漫长路途中,每一步都似有千钧之重,士兵们的草鞋在满是沙石的道路上拖沓着,发出沉闷而又令人揪心的声响。
伤兵们相互依靠,彼此搀扶,他们那褴褛的衣衫上,血迹与尘土早已干涸凝结,混合成一片斑驳陆离的图案。
他们的眼神里,交织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牺牲战友的无尽悲痛。
刘三低垂着头,默默地走在队伍中间,手臂上的伤口虽已被粗糙的绷带包扎,然而那股钻心的疼痛却如附骨之蛆,丝丝缕缕地钻进心底。
但这痛,相较于他心中如刀绞般的哀伤,却又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刘麻子的音容笑貌——那个总是带着憨厚质朴笑容的兄弟,在关键时刻却毫不退缩,无比英勇地挺身而出。
如今,他却永远地沉睡在了那片被鲜血浸染的山谷之中,只留下无尽的思念与悲痛在生者心间缠绕。
肖四则将手中的枪攥得死紧,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那是激烈战斗后留下的无法磨灭的后遗症。
他的牙关紧咬,每一次颤抖似乎都伴随着他内心的一次挣扎,但他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如磐石般的坚定。
经历了这场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生死之战,他仿佛在瞬间跨越了稚嫩与成熟的鸿沟,一夜之间褪去了青涩,成长为一名坚毅的战士。
李喜脚步虚浮地跟在后面,他的额头上冷汗如雨而下,不时地回头张望,那眼神中满是惊惶与不安,仿佛在那视线的尽头,随时都会有敌人如鬼魅般追来。
终于,他们那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影出现在萍乡,与王亚新成功会合。
王亚新身形魁梧,身姿笔挺如松,他那饱经风霜的面庞上,此刻也是神情复杂,看着归来的众人,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
赵烧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去,向王亚新详细叙述了从西门惊心动魄的突围到与江时激烈交锋的全过程。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又透着一股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王亚新静静地听着,他的眉头时而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时而又缓缓舒展,当听到刘麻子与江时同归于尽的悲壮时刻,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与由衷的敬佩,那目光中似有火焰在燃烧,又似有泪水在打转。
在萍乡的日子里,赵烧仿若被一层无法驱散的阴霾所笼罩,时常会陷入深深的沉思。
他独自一人来到曾经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的训练场。
如今,这里却宛如一座被废弃的孤岛,寂静得让人感到心慌。
曾经熟悉的身影,如胡际胡排长,还有班里那些一起摸爬滚打、嬉笑玩耍的战友们,都已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场地和无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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