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很好奇，贝尔诺不再寄生活费过来，莉泽尔的钱还能撑多久。但俗话说，不要问女性的年龄。至于存款，无论男女，都不该随便问。
莉泽尔停下脚步。“校门在那边。”
“先送你回宿舍吧。”
鬼使神差般，保罗突然想散散步。校园环境比外面好，与其在外面一个人瞎逛，不如陪莉泽尔多走一段路。做的都是一样的工作，幸亏四季流转，每天上下班看到的景色略有不同。
莉泽尔迈开脚步，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似乎不大情愿。嘛，反正就今天这一次，保罗想。既然她不乐意，下次只好自己一个人散步了。
“那边还亮着灯呢。”保罗指着远处的图书馆说。
“现在不算很晚啦，我们又不是吃过晚饭立刻上床睡觉。”
“晚上光线不好。”
“有人就喜欢晚上用功。”
离图书馆越来越近，保罗心血来潮，透过窗户，眯起眼睛朝里面看。
一楼的阅览室。一位女生正坐在书桌前，好像在写些什么。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书和笔记本上，既没伸懒腰、打哈欠，也没朝窗外望。
“有点眼熟。”保罗说。
“是艾希娅啦。”莉泽尔说。“她还找你问过问题呢，你却没记住她。”
“班上学生那么多……”保罗把剩下半截话咽回去。班上学生不多，女生就更少了。作为利弗茨大学魔法专业负责人，第一届学生一共就招到几十人，这还认不全实在说不过去。
“我对她不是那种，”保罗挠挠头，“一个人在图书馆里学到很晚的印象。”
“她报名教明会的魔法设计比赛后，一直很用功。没课的时候，一整天都呆在图书馆里不出来。”
“魔法设计？”保罗若有所思。“说不定真有天赋。一定是有了什么新点子，才抓紧查阅文献，把它实现出来。”
“你上次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天赋不够，还说她想做好魔法设计就是做梦。”
“此一时彼一时。”
保罗想到了自己。他刚到埃特里亚时，也在图书馆里看了好多神学论著，结果参加考试仍然考得稀烂。可此时此刻，他内心又期待艾希娅、期待自己的学生真的与众不同，是被露恩女神选中的好苗子。
“专注也是天赋的一种。”保罗说。“要是我让你在图书馆从早呆到晚，你肯定坚持不下来。”
“才不是呢。”莉泽尔有些不满。“你让我陪你吃饭、陪你逛街，参观你的新家，帮你组织教明会活动，唯独没让我专注学习过。我都照做了。你现在又嫌我学习不用功，三心二意。”
保罗无话可说。
自己对莉泽尔究竟抱有何种情感？保罗也很纠结。按莉泽尔的描述，自己意外地挺混蛋的。本该是她学习的引路人，却无意中制造了一堆障碍。如果真为她好，就不该隔三岔五麻烦她。
不过，保罗现在更关心艾希娅。有才能的人毕竟占少数，而教师总是乐意发现并指导有才能的学生。假如艾希娅真展现出什么魔法上的天赋，或许能将她推荐给莫奈部长。也算这个魔法专业没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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