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了风,赵记老板清算了帐面,一脸满足地给铺子上了锁,抱着沉甸甸的匣子往家走。
他家离铺面不远,拐个弯就到了,可不知今天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这身后凉飕飕的,他不禁加快脚步,显得有几分神色匆匆。
拐过街角,家门已近在眼前,他刚松下一口气,忽而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右肩。
赵老板混身一震,连脚都抬不动了,冷汗簌簌往下掉。
那东西又拍了拍他的肩,他差点吓得跪下来。
“不管您是何方神圣,只要您放过小的,我必给您烧纸钱,您尽管托梦,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身后那东西似乎消停了,赵老板不敢回头,等了会才试探着站起身来,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心,慢慢回过头去。
一个黑布罩子兜头罩下来,连带着他的喊声一并拢在了黑布底下,在这深辽的黑夜里,被风一吹,就了无音讯了。
赵老板只觉得自己头脑昏昏的,颠颠荡荡了许久,才终于重见光明,被带到一间陌生的屋子里来,嘴里也被塞着麻布,他一时将自己生意上所有的敌人都给想了一通,却不想推门进来的,竟是今日见到的那位秦少夫人。
他一时有些恼怒,挣扎起来。
蔺赴月命人将他嘴里塞的东西拿掉。
赵老板怒道:“这位夫人,你我无仇无怨,总不至于就因为我不卖栗子酥给你,你就把我绑来吧,你这还将我们大晔的律法放在眼里吗!”
蔺赴月扯了扯嘴角,“律法?赵老板,你别跟我提律法,也别打马虎眼,今天我要是问不出实话,自然能悄无声息地把你给办了,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
赵老板一时语塞,有些惊惶起来。
座上这位蔺家小姐长得柔柔弱弱的很娇媚,语调里却很强势老道,看来是个难缠的。
赵老板本不想牵扯进这些世家豪族的肮脏事,可今日若不说出点什么,恐怕难以善了。
果然听见她问,“那日我阿嫂去你家糕点铺子买糕点,可曾遇见过什么人?”
赵老板摇摇头,“我那铺子的繁忙景象想必您也知道,我作为掌柜的,本就事多繁杂,哪有功夫去注意这些。”
蔺赴月笑了一息,懒散地点点头,“也是。”
赵老板以为蒙混过关,忙堆起一张笑脸,“那小的能回去了吗?”
蔺赴月往后倚进圈椅里,“二万,赵老板记性不好,给他松松筋骨,或许他能记起点东西来。”
“好嘞!”
二万扭了扭手腕,二话不说给了赵老板一拳,正打在面门上,当即就出了鼻血,门牙也掉了两颗。
赵老板被打得发懵,喃喃急道:“我要去报官!”
蔺赴月哼笑一声,“出了这个门,可就没证据能证明事是我做的了。”
蔺赴月有点没耐心了,“二万,多锤他几下,他能更快想起来。”
二万又扬起了那不大却忒有劲的拳头,赵老板当即败下阵来,急急道:“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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