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的手段他是有所耳闻的,虽没亲眼看到过,但想来能让京里都俯首帖耳的,一定是个手段足够狠辣的人物!
陈方连想都不敢想那日的失败,若是叫那位知道了……他不由浑身一抖,缩了缩脖子,罢了,就让这事烂在肚子里。
幸而派去刺杀的人全都咽了气,不会再供出他来。
天色还早,还要再过会儿才到他点卯的时辰,索性他又折回了侍妾的屋子里,这官场上的愁闷便用小妾的柔情蜜语来消解吧。
这厢说了些云里雾里叫人听不懂的话,那厢倒是开门见山。
蔺赴月见那伽退了出去,也没客气,绕过屏风往里间走。
哪知这一拐过去,眼前豁然开朗,而正背身穿衣的裴江羡一下子映入眼帘。
瞧着那精干的后背,蔺赴月一愣。
她忘了这是府衙里头用来简易休息的屋子,并不如家中那般宽敞,需要绕过好几道屏风才看到床榻。
她轻咳一声,忙垂头往外退,“我等会儿再进来。”
“等一下。”
三个字止住了她后退的脚步,裴江羡转过身来,眸子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又不正经了,“你这么早来,不就是为了看这个?”
蔺赴月瞪他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径自在窗前的官帽椅上坐下了。
裴江羡挑了挑眉,这是适应他的调戏了?
他自嘲一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变成这副浪荡的模样,想来是就愿意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耍弄吧。
他囫囵系好外裳扣子,想来她旁边坐下。
蔺赴月却忽然开口,“别动。”
裴江羡竟真的止住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上有几分茫然。
蔺赴月起身走向他,近道=到一步之遥,伸手抚上了他的腰带,“系歪了。”
裴江羡垂头,果然见那腰带歪在腹部,分明是有碍观瞻的邋遢像。
他摸了摸鼻子,看着蔺赴月温顺低垂的眉睫,一时觉得恍惚。
这样温情的场景似乎总在梦里见到,如此家常、如此自然,就好像他们是两个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妻子每次都要在丈夫将出门前为他佩戴,整理衣裳。
最后再拍一拍他的胸膛,说,“好了。”
“好了。”蔺赴月抬头瞧他,轻声说。
裴江羡不由笑了,发自内心的开怀。
他牵蔺赴月的手,带她在椅子上坐下,下意识捏了捏她的耳垂,“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准备去码头上送你。”
蔺赴月耳朵发红,“我准备过几日再回京。”
裴江羡歪了歪头,侧眸看她,“怎么忽然决定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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