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重的是他们的想法。”
“你认为有绝对的自由吗？”
“没有。”
“对啊，你是很清楚的。自由是相对的，没有规矩哪里来的自由。在我们选区，每个家族都分配了私域，这样家族之间才能互不侵犯，独立生活；也有公域，用于促进生产和训练军队。生产队的劳作让每个家族都不用担心食物的匮乏；自卫队保护他们不受其他选区的侵犯；执法队保证每个家族对选区法规的遵守。正是因为不断完善的法规和对法规的遵守，每个选区内的家族才能自由、安全地生活。
没有实力，就谈不上什么自由。我从第一天当上选区委员开始，就强调了危机意识和选区间的竞争。每一个选区都在想办法变得强大，如果我们不改变，就会被其他选区改变，那算自由吗？这些年我们不停地发展生产，资源越来越丰富，保障也越来越强，这都是集体的力量。我们经受住了人类污染的考验，可以说，现在我们已经是整个太平洋最强大的选区了。”
“你干的不错。”
“我只是把大家组织起来，形成了强大的合力。你知道我们更厉害的是什么吗？是教育。我们在白令海总部，在每个分区都开设了学校，进行集体教学。很简单，我要通过教育提高每头虎鲸的知识和能力，也要通过教育在思想上让这些年轻虎鲸能达成一致，汇聚力量。我们有选区中央部队，除了阿拉斯加湾，每个分区也有地方部队，全部配了相应的驯化部队，这些都由选区政府指挥。我们有整个太平洋最强大的军事力量，没有那个选区能欺负我们。这就是你说的保护。没有这些力量，我们拿什么保护自己。”
“奥莉，你办学校，搞教育，我非常赞同。但是，每个虎鲸都是独立的个体，应该有独立的思想。对于军事力量，我赞同选区拥有一定的自卫能力，但你不觉得像现在这样扩充武力是很危险的吗？你这样做会让我们附近的选区感到威胁，都会选择发展军事。”
“没有武力才是危险的，弱小才是危险的，所以我要想办法保持选区的强大。举个例子，南边已经有虎鲸家族迁入了阿拉斯加湾，现在只是少数。我了解到的信息是，南边的选区正蠢蠢欲动，那里的虎鲸家族早就在觊觎阿拉斯加湾肥美的海濑、鳕鱼和鲑鱼了。如果大量的虎鲸群从南边进入海湾，并且强行占领现有的虎鲸家族的栖息地，那些没加入联盟的家族应该怎么办？你要搞清楚，来的可不是几个自愿迁徙的友好鲸群，来的可能是训练有素的作战部队。”
“如果是像你说的这样，没有什么办法，要么抵抗，要么逃离。”
“他们哪有力量抵抗，只有逃离或者屈从，接受外来者的安排。你觉得这算是自由吗？”
“我认为他们大部分都会选择抵抗的，哪怕明白抵抗的结果是什么。”
“这有意义吗？如果不能活下去的话。”
“‘活下去’也许不是他们活着最重要的意义。”伯恩道。
“我已经决定了，要在阿拉斯加湾设立分区政府，开办学校并建立属于阿拉斯加湾的分区军队。我想由你来领导这个分区。”奥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的意思是要把一些虎鲸群迁到阿拉斯加湾？”
“对。如果你能让那些在海湾的虎鲸群都加入选区，这件事会变得很顺利。否则，可能会发生一些摩擦。”
“就是说会占领现在他们已有的活动区域吧。”
“很难避免。”
“我们选区不是有明确的规定，不干涉未加入选区的虎鲸家族的活动吗？”伯恩问。
“前提是他们不能影响选区成员家族的活动。”
“那么大的海湾，可以容纳足够多的鲸群。现有的那十几个家族，活动区域本来就有限，根本就不会影响新进入的鲸群。只要简单商议一下，划分好各自的边界就能和谐相处。即便有点重合，我会想办法协调的。奥莉，我认为这不是问题。”
“伯恩，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真诚。去帮我说服那些家族吧，让他们加入选区，这对他们，对选区，对你我都有好处。我希望你代表我，管理好这个分区，发挥你的才干（我都听说了，你很有能力），让那十几个鲸群和未来新加入的鲸群和睦相处，让阿拉斯加湾发展得越来越好。他们以后一定会感谢你的。但是……”奥莉的脸骤然阴沉下来，“如果他们坚持不同意，作为区长，我有责任先保障选区成员家族的利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去沟通的。”在奥莉冰刃般的目光凝视下，伯恩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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