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风雪在不知不觉间停歇。
挥舞着闪烁彩灯的队伍从漆黑的街口路过，属于圣诞节日的氛围在城市中愈发浓烈，但这似乎都和这顶处在“人迹罕至”地方的小帐篷没什么关系。
男人依旧坐在检票处的小桌子后面，他静静地望着手中的信封，有些出神。
“……换班了，卢平。”
有人掀开了身后帐篷的门帘，从里面钻了出来，来人往嘴里塞了根烟，冲着坐在检票处的男人说道。
“……好。”
卢平点点头，将手中的信封收进怀里，起身让开了位置。
“等等，”男人伸手按住卢平的肩膀，他点起香烟，隔着烟雾注视着卢平那对深绿色的双眼，“你刚刚在和谁联系？”他的视线看向卢平的胸口，对方把信封塞进了那里。
“什么、哦，只是一个……朋友。”卢平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被这么一问才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是的，吉姆，一个朋友而已。”他像是确认般再次重复了一遍。
“像你这种人……还有朋友？”被称为吉米的男人眼中带着质疑，“还有，我们没那么熟——”
“……”卢平的眼神有些许恍惚，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但他很快就重新回过神，语气平静，“好的，迪恩先生，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向你说明，但请你先……”他向后退了一步，“先放开我。”
“呵——”
吉姆嘲讽地勾起嘴角，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卢平，在看到对方那打满补丁的衣服后，男人眼中的不屑变得更加明显，他松开手，“没问题了，你可以滚了……一群畜生，珍惜你们最后一个圣诞节吧。”
“什么？”
男人最后半句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哪怕很近的距离卢平也没听清。
“……没什么，我让你滚。”
男人面无表情地坐到检票处的位置上，显然没有再搭理卢平的意思。
卢平当然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想法，他并不想惹事，而且就算是被骂了也没什么关系，从小的生活让他完全习惯了这种来自他人的冷眼——所有狼人都必须学会习惯这一点。
哪怕是在一个老板是狼人的马戏团，他的手下也不可能全是狼人，总不可能一到月圆之夜，整个马戏团系统直接瘫痪，大家集体回家变身吧？更何况这里的招牌就是月圆之夜的狼人表演。
所以这里的员工自然也分为狼人和正常的人类巫师，而在这种情况下，狼人被排挤和歧视完全是一种必然现象，更何况身为老板的德雷克并没有丝毫准备改善手下狼人生存环境的想法——
因为这些狼人也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饿不死，能赚钱，不用被喊打喊杀……这对很多狼人来说完全是一种奢望，而在这里能够做到。
这就已经成为了德雷克的资本。
卢平沉默着钻回了帐篷。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吉姆·迪恩撇了撇嘴，他抬腕看了看表，下一刻，随着皮带抽打空气的声音响起，数道身影出现在男人面前的空地上——
“你比预定时间晚了……三分零二秒。”
为首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同样看了看表，语气里带着不满。
“咳咳，出了点意外情况，有个小姑娘钻到我们后台去了——”吉姆抓了抓脖子，态度和刚刚与卢平说话时完全不同，他站起身，显得有些殷勤，“你们打算怎么做？需要我配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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