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舅舅愣了一瞬，但很明显，他很快就明白了周问的心思。因此，他没有反驳，任由周问这么叫下去。但是，舅舅的年龄作为周问的“父亲”实在显得有点年轻了。周问看见了田学清镜片后那双狐疑的眼睛，赶紧移开了目光。
田学清没有说很多。就像薛升说的，田学清把他们的家长叫来，更多只是一种立威的行为。严肃地训了几句话，让程杭和周问都表示“下不为例”后，田学清就轻拿轻放，让家长们回家去了。
“你们两个等一下。”
家长们离开之后，田学清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程杭和周问，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把一张纸扔到周问手里。周问定睛一看，正是那张罪魁祸首纸条。她有些惶惶不安，但田学清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周问和程杭一眼：
“男女之间，交往要保持好距离。下一次再被我发现，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过去的事了。”
周问心里叫苦。田学清这态度，很明显是已经看出了她和程杭之间有些不一般的关系。这下想要在这件事上蒙混过关可就更难了。
不过，这时候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她继续思考太多了。田学清收回她意味深长的眼神，递给周问一摞资料：
“你一会儿上楼把这些资料给一下慕老师，告诉她这是下午开会要用的。”
周问应声。她感觉如芒在背，此时已经实在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她给程杭使了个眼色，二人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程杭看着周问，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周问打断了他说话的意图，抱着那些资料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上跑去。程杭“诶”了一声，但周问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往班里跑去。
周问推开楼上办公室的门，最靠门边的就是慕穗生的办公桌。只不过，这时候那儿已经站着一个人了——是郑一言。他低着头，手里还拿着昨天的作业。慕穗生看上去很严肃，这是周问为数不多见到她这么严肃的样子。
看来这时候暂时还不应该她说话。她自觉地退到了一边，耳朵却忍不住去偷听他们说话的内容。
“……总而言之，你不能再这么糊弄语文作业了，知道吗？开学考试班里语文有七个人不及格，你就是其中之一，分析试卷的时候你也没有认真分析，你要总是这样成绩怎么可能提升呢？”慕穗生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气。
“……知道了。”郑一言隔了很久才回话，语气很生硬，听上去对慕穗生的教育有诸多不满。
“行了，回去休息吧，我让你改的内容今天放学之前给我改过来，要不明天就别来上语文课了。”
郑一言的脚步声响起，随后是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周问悄悄探出头来，看见慕穗生正筋疲力尽地歪在椅子上，双眼定定地盯着天花板。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慕老师，这是田老师让我给您的资料，说是今天下午开会要用的……”
“噢，谢谢你啊。”慕穗生回过神来，冲周问微微一笑，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怎么，被田老师喊家长了是吧？”
这件事怎么每个人都知道了……周问无语，但只好点头。
好在，慕穗生没有问太多。大概是刚刚和郑一言的对峙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此时没力气再去纠结周问的事了。
“好了，你也快回去吧，现在回去还能休息一下呢。”
周问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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