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众人于二门处正僵持着,薛姨妈那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落地,众人皆惊。
黛玉本就心中有气,此时哪能再忍,她微微抬起头,秀目直视着薛姨妈,那精致的面容因愤怒而微微泛红,清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与锋芒:“薛家太太这话可就差了,我且问您,您这般说辞,莫不是忘了自己身份?您不过是来打秋风的,与我贾府算哪门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我却是正正经经的贾府表小姐,是外祖母的亲外孙女,是两个舅舅、舅母的亲外甥女,您凭何在此无端指责于我?”
薛姨妈一听,顿时恼怒不已,脸涨得通红,指着黛玉的手都微微颤抖:“你这小蹄子,好生无礼!怎敢这般对我言语?”
刚要再开口,黛玉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莫不是王家如今没人了不成?为何您这已出嫁之人,偏要来投奔姐姐?”
“难不成这上京城还有姐夫养小姨子的习俗?我倒要去问问二舅舅,是不是他舍不得您,硬要留您住下?”
这一下,仿若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王夫人本就对黛玉兄妹心怀不满,此刻更是挂不住脸,她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几步上前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那眼神犹如要吃人一般,凶狠至极,额上青筋微微跳动,显示着她内心的愤怒已达顶点。
在一旁憋着笑的林瑾见势,赶忙假作训斥黛玉:“妹妹,你这是如何?口无遮拦,净瞎说些什么。定是从旁人处听了些闲言碎语,以后可不许再这般到处乱讲,二舅舅岂是那等之人。”
黛玉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依言退到林瑾身后,垂首不再言语,只是那微微颤动的肩头,泄露了她强忍着的笑意。
林瑾上前一步,恭敬地向王夫人行礼:“二舅母息怒,黛玉年幼,必是听了他人胡言,一时话赶话学了出来,还望舅母莫要与她计较。”
“薛家姨太太住在此处,自是因着与舅母的姐妹情谊,我等断不会多想。”
言罢,他顿了顿,又缓缓说道:“想来二舅母与薛家姨太的感情,定是旁人难及。只是我听闻,姨母为何不住到舅舅家,莫不是与那王子腾舅舅有了嫌隙?王家舅妈不容?”
“原是这般,如此薛家姨太太倒是无处可去,来投奔出嫁的姐姐就说的通了。”
这一番话,看似无意,实则话里有话。林瑾目光平静地看着王夫人与薛姨妈,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却让人捉摸不透。
林瑾继而又道:“舅母与姨母放心,那王子腾夫人在卫老太爷寿宴上曾为难黛玉,惹得宁安郡主不喜。我听闻郡主已在忠顺亲王面前言说王家舅母不妥之处,且让忠顺亲王训斥王子腾舅舅,命他好好管教自家夫人。”
王夫人与薛姨妈本就被黛玉气得又气又怒,尤其是薛姨妈,被黛玉那般说与贾政的关系,更是又羞又恼,只觉无颜再留贾府。
如今一听林瑾这番话,更是慌了神。王家如今全仗王子腾任京营节度使撑着门面,而王子腾又在忠顺亲王麾下,这可如何是好?
王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薛姨妈则是满脸的惊愕与惶恐,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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