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闹流感,姜曦发高烧,住了一周的院,那段时间姜父姜母也是心力憔悴,整日整日的熬得眼睛通红,幸好严铮的母亲时不时来送个饭送点必需品,才帮他们家度过了最难的几天。
出院那天下午,姜母前脚出去买菜,后脚严铮就跑到了三楼敲门。
开了门也没说什么,只语气生硬的问了她好点没,还递给她一个铁盒,姜曦拿回卧室打开发现是一盒的巧克力和松子糖,还附带一张纸条,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坚持就是胜利。”
颇有些战友情深的味道,令姜曦哭笑不得。
现在想来她还是有些难过,严铮来送糖的时候手背还有一条没有消散的红印,尽管他已经极力遮掩,可那道红痕太长了,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
那会是十二还是十三,她已经记不清了,可那道红痕却让她记忆犹新,明明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的人,还要劝旁人坚持就是胜利。
“严铮,你可要好好活着。”她伏在他肩上喃喃道。
她在心里想着——要好好的活着,尽管你的前半生阴云密布,我也不知道你的后半生会不会阳光满地,但我还是自私的想让你活着。
姜曦睡眼惺忪的时候,雨天已经停了,只空气里残存的丝丝冷意提醒她昨夜的暴风雨。
她赶忙去摸严铮的额头,好在高烧已经退去。
姜曦坐了起来,肚子里的疼痛好转,虽然人还是没有力气,可状态已经比昨晚,好了太多。
经过一夜病痛的折腾,清晨严铮睡得很沉,泛白的唇紧抿着,衬得他的眉毛更浓密了。
姜曦又用手贴着他的脸感受一番,确认没有再发烧,她这才套上针织衫,推开木门去了洞外。
雨后初晴,空气里散发着泥土的味道,山谷里云雾缭绕。
洞前的河流水量又恢复了从前,只是他们的"家园"却已经被暴风雨折腾的面目全非。
藕池里的藕早已经被大水冲了个干净,柴垛散了架,滚落的满山坡都是,她专门晒干的皂角全都散落在泥坑里,整个他们活动的区域都因为这场风雨满目狼藉。
雨后地上都泥泞不堪,身体也不太给力,姜曦没有立刻收拾,只打了些干净的河水进洞。
早饭是昨晚剩的兔肉汤,她又加了些野菜。
她捡了颗桑葚放嘴里慢慢嚼着,手上搓着纤维绳,她在思考,接下来她要怎么做,洞里的食物只有野鸭蛋和野菜水果,她自己可以勉强,可严铮不行。
昨天他的伤情突然加重,姜曦就知道这样不行,病人需要营养,她还是要想办法保证饮食里蛋白质的份量。
鱼肉是发物最先被排除在外,何况她也不会捕鱼,如果能再打来一些两脚兔就好了,她这样想着又往灶里添了些柴。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姜曦的思绪被打断,她欣喜的凑近他:“你醒了,还疼吗?”
“不疼。”严铮说着就要坐起来。
却又被姜曦一把按住,她一脸紧张:“你别动!”
“我才给你包扎好伤口,你一坐一躺又该裂开了。”语气里带着责备和担忧。
严铮听她这样说,没有反驳,人反而老实的躺下去了。
严铮笑着安慰她:“比昨天晚上好多了。”只是他太虚弱,连带着笑意都十分勉强。
姜曦责备说:“你还提昨晚,你那交代遗言的样子,真是吓死我了。”
这话一点也不虚,她昨晚连梦里都觉得自己在害怕。
严铮接了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都堪比外科医生了,丛林里的伤口感染都能救活。”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揶揄她,姜曦心知他身体在好转,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冷哼一声:“哪里是我厉害,是你命大。”
严铮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捉兔子。”
“想好了吗?”
姜曦思考了一下:“老实说还没有,但你说的有道理,我想先去蹲点。”
“蹲点?”
“嗯,去看看它们吃什么,然后做陷阱。”
她反复思考过严铮说的话,一般动物经常活动的地方就一定有它们吃的食物,后山两脚兔那么多,仔细蹲守观察,应该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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