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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谦裕一把握住谷修齐的手,爽朗说道:“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谦裕吧,世子什么的,我听着怪别扭的。”

“这使不得。”谷修齐连忙摇头,“你是储君,是未来的东岭王,卑职不能不顾主仆之礼,乱了规矩。”

左谦裕粲然一笑,转身介绍起与他同行的几人:“谷师父,这几位兄弟是我归途中遇到的,都是身手不凡的猎户,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们正好要来琼涛做买卖,索性就相伴而行了。”

几名猎户纷纷下马向谷修齐抱拳施礼。谷修齐客气回礼,简单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吩咐轿夫将红木大轿抬到左谦裕面前。

左谦裕看着这乘轿舆,一脸诧异道:“谷师父,你这是作甚,怎么还把轿子搬出来了?”

“世子,这是给你备的轿子,请入轿回府吧。”谷修齐伸手掀开轿帘,恭敬地注视着左谦裕。

左谦裕有些哭笑不得,尴尬地说:“谷师父,你当我是小女娘吗,我现在已经是锦门关大营的斥候旅旅帅了,怎会坐轿子进城呢。”

谷修齐解释说:“你在边关天天都骑马舞枪,好不容易回了东岭,坐轿子舒服一些,都大老远的抬过来了,总不至于空抬回去吧。”他语气小心谨慎,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左谦裕倒不觉得谷修齐有特别的心思,只是单纯不想乘轿,于是回绝道:“不必了,谷师父,我还是习惯骑马,轿子坐着不舒服。”为了表明自己不是娇弱之人,他还转身望向与自己同行那几个猎户,朗声呼道:“哥几个是不是也坐不惯轿子啊?”

“是!”那几人异口同声,气势甚是豪爽,听得一旁的孟宪艳羡不已。

正当孟宪幻想着哪天也能像这些猎户一样潇洒不羁时,耳边传来谷修齐哀求的声音:“世子,你就别为难卑职了,坐轿子进城吧……”

孟宪目光一转,只见谷修齐又躬下了身子,幅度比方才大了不少。而包括轿夫在内的其他仪仗人员也跟着躬身,齐声朝着左谦裕呼道:“请世子上轿!”

这一幕令人有些猝不及防,孟宪连忙也弯下腰,并用余光打量着左、谷二人。

谷修齐看似一脸忧愁,眼里却透着一股子从容。左谦裕眉头紧皱,忿忿道:“谷师父这是什么话,我骑马进城怎么就难你了?莫非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琼涛城出新规矩,不让骑马进城了吗!”

“这都是王爷的意思。”谷修齐道,“王爷担心世子旅途劳累,特意安排的轿子,还吩咐卑职一定要请你坐轿子进城,卑职不敢不遵守国君的命令。”

话到此处,左谦裕算是听明白了,他剑眉一竖,恼怒道:“这哪是请人坐轿子,这分明是强迫人坐轿子!”

谷修齐讪讪笑道:“世子言重了,这自然是请的。”

“若我执意不上轿呢?”左谦裕提声问。

“那我们就在这里一直候着。”谷修齐清了下嗓子,扭身朝仪仗队伍大喊,“王爷吩咐过,若世子不乘轿,我们就一直在城门处候着,直到世子愿意为止!”

左谦裕气得面红耳赤,半天发不出一言。

孟宪见状有些慌,心想出行前也没听说王爷下过“必须让世子乘轿舆进城”的命令啊,万一左谦裕铁了心不上轿,自己岂不是得干耗在这里?关键是马场还有活要干,到时候耽误了,挨骂的还是自己。想着想着,几粒汗珠在额头渗出,随着眉骨和眼窝滑落在地上。

就这么僵持了大约一刻钟,左谦裕妥协了,他转身朝向那几名猎户,一脸无奈地说:“唉,让各位见笑了,府里繁文缛节过多,待会儿恐怕是无法和诸位同行了,日后我再找各位兄弟聚。”

随后他又走到谷修齐身边,将其扶起:“谷师父起身吧,我坐轿子回府便是。”

“谢世子!”谷修齐激动道。

仪仗众人相继起身,利索地变换队伍阵型的方向。左谦裕将黑煞的缰绳递给谷修齐,谷修齐随即给孟宪使了个眼色。孟宪小跑上前,接过缰绳。

左谦裕注意到这名牵马少年,打量片刻,不太确定地问:“孟宪?”

“孟宪见过世子。”孟宪哈腰道。

“我差点没认出来,这几年你长高不少啊!”左谦裕脸上又泛起了笑容,仿佛已经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见左谦裕记得自己,孟宪既欢喜又得意:“您能记得孟宪,是孟宪的福分。”

此言并非阿谀奉承,孟宪确实十分仰慕左谦裕,在他眼里,左谦裕文武双全,正直果敢,而且还很少摆架子。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左谦裕朗笑道,“要不是孟叔与你尽心调教,黑煞哪会有今日这般雄骏。正好你与黑煞相识,把它交给你照看我放心。对了,它现在食量大得惊人,每日需喂三十斤饲料,可别饿着它。”

孟宪点点头,目送左谦裕进入轿舆。

随后便是一声“起轿”高喝,仪仗队伍迅速列成一个长条方阵,整齐划一地向城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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