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碎？”坐在病床上的alpha，摆弄了下血珠，随即不感兴趣地将其放在桌上。
“云生是在逗我玩吧？”楼司聿仰着脸看初云生，他黑发黑眸，忽略高挑的个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无害，“这么硬的东西，我一个病人，怎么能捏碎呢？”
自从爆炸那天起，楼司聿的发色和瞳色就没变过，但从吊诡又无机质的纯黑，渐渐变回了正常人的样子。
初云生没有想跟他叙旧的心情，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是不愿意踏足这间病房的。
至于今日为什么来此……
“你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初云生停在半空中的手，快速将楼司聿身上连接的检测仪器拆掉。
“是时候该离开了。”
在针从血管上拔出的那一刻，楼司聿手上的针孔立刻出现了鲜血。
他盯着那么猩红，不管眼里还是心底，都有些刺痛。
他不要走。
回答的稍微迟钝，楼司聿粗鲁地蹭掉那颗血珠，用讨好和不安的眼神盯初云生。
“我后背的皮还没有完全长好，每天晚上都很痛，桌子上那些药也才吃了一半。看我病房的护士说，像我这种从鬼门关回来的病人，至少要在医院里住上半年——”楼司聿搓了搓手，试探性地说，“也许，我是说也许，我应该再住几天医院？”
初云生用锐利刻薄的眼神瞪他。
对于初云生而言，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对楼司聿是宽容还是过分。
他虽不感恩楼司聿以命相救，但在爆炸过后，却也无法无动于衷地看着，尚有微弱心跳的怪物彻底死去。
他的报复是完整的，一切如他预计中那样，楼司聿受到了惩罚，几乎丧命。
他的报复是残缺的，才会导致他没有死去，给了楼司聿与他再度纠缠的机会。
如初云生在引爆炸弹前说得最后那句话。
他和楼司聿自此两不相欠了。
可是……
他却被楼司聿救了。
在子弹旋入颈环里的炸弹那一刻，拟态刹那暴起，锐化的兽鳞成了盔甲，接近濒死状态的楼司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挡住了所有的爆炸冲击，而自己安然无恙。
直至现在，初云生仍无力去想这个行为背后的根由。
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将楼司聿带来这里。
手指蜷了又蜷，初云生后退一步，无视楼司聿所说的全部，下最后通牒。
“楼司聿，我没有心力再陪你装疯卖傻，你现在就滚。”
软弱柔和的伪装，终于在事情无法朝自己心中走向发展而被迫脱落。
楼司聿脸上的笑容消失，在初云生转身离开之际，攥住了他的手腕。
“云生，别走。”
尽管是一样的称谓，却给人全然不同的感觉。
成熟的alpha可以伪作天真，但藏不住骨子里的阅历和侵略感。
是27岁的楼司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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