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明说即将奉献的‘祭品’是什么,因为这全看这名神使的‘心情’。
可能是一只手,一只眼睛,一个脾脏,或者其他与身体相关的代价。
相比于他在死灵之书上看到的其他赋予天赋的仪式来说确实是危险得多,但是考虑到从今往后的计划,这些牺牲又是值得的。
况且,理论上,除了他自己的灵体之外,其它的都属于可以更换、消耗的外物,相比于其他身外之物,比如金钱、记忆、亲人、好友,具有非同一般的象征意义,主动将自身的器官纳入献祭范围意味着交涉者有足够的勇气和胆量,相信能够从神秘未知的存在手中取得满意的赐礼。
等了一会,还是没什么动静。就在他以为唤神术失败,准备收拾物品,从原路返回时,周围荒废的建筑中腾起了一层氤氲的白雾,渐渐向着祭坛涌来。
弗兰基挺直了身板,认真地凝视着大理石砌成的祭坛。
起初他以为是幻听,但随后这种烧开水的声音越来越大,当中传来液体翻滚的声音,距离祭坛表面越来越近,最终淹出坛沿,眼前的景象令他下意识地按住了身边的军刀。
从中冒出一波又一波血色的浪花,像一只由炫目液体组成的生物,有意识、有节奏地上升下落。
一颗血色的球形水珠从翻腾不止的血色浪花当中升起。
血珠不断分裂、膨胀,像初生的胚胎,从中冒出一个接一个肉瘤,最终浮现出一只头部卵圆、腕足细长的囊状生物,悬着于他头顶上空。
它与成人一般大小,半透明的血色薄膜中包裹着虬结的赤红血管,腹侧的红色鼓胀物不住地收缩、泵动、喷发。
下方的腕足也呈半透明状,当中扭动着形似铁线虫的赤黑纤维,两只半透明角膜眼从腕足里移动至头胴部,直视着眼前这个胆敢面不改色同它对视的灵长类哺乳生物幼崽,发出了仿佛史前生物一样晦暗不清的低语。
弗兰基的眼皮跳了一跳,头脑中刮起了一阵风暴,一些突兀的音节像沙滩上的礁石一样显露出来,这只外表近似章鱼的生物使用的也是赫密斯语,呼唤来者提出诉求。
这些神使的存在,说到底是为那些没有天赋但又希望冒险尝试的地表凡人准备的,他本来以为和嵌合人信奉的神签订契约会需要一定的话术和伪装,现在看来,与其说是神的使者,不如说是能用一定的意志掌控超自然能力的魔物,仅仅只是履行着它本来的职能,却不管来者的身份和用意。
又不太对,既然他没有引来海牙女神的注视,必然是有掩护在前,使得面前魔物无法观测到他的心理活动。
想到《死灵之书》中标写的警示语和惊吓小屋老板的警告,他还有一个更坏的猜想。
这些曾经尝试过向鲜血之神当面提出诉求的前人,要不就是没成功,要不就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以至于要留下谶语警告后来者切莫轻易尝试。
弗兰基怀疑魔法学界对待灵能者根本就是宽进严出,说不定后续面临晋升环节时自然会遇上他们难以跨过的坎,比如宣誓说向某某教主、某某先知效忠,冒着生命危险进行某项仪式,又比如某个魔法技能必须是某个种族的后裔才能使用。
在《死灵之书》的记载中,向神使请求恩赐的人不仅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还会因为非自然途径获取的‘物品’相应地改变一些本来的体格和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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